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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公鸡青年追上了那个在市集里假装醉汉四处撒酒疯的粗犷汉子，一路上跟在后面帮他捣下的乱赔钱，赔得都快“侠名远播”，引来当地专门找茬来接机“宰肥羊”的地痞流氓。可惜那说书的眼神好得很，故意来找他茬的人都被他身形荡就轻飘飘地绕开了，专扰那些巴不得他滚远一点的无辜的路人、路边摊，气得地痞抓耳挠撒，流氓跳脚大骂，卖果的摊子没生意做，还有小姑娘给摸脸调戏了，甚至还抢小孩的糖葫芦……他往街头巷尾这么一过，简直能引起民怨沸腾，提着锅铲、扫帚、扇子、裙摆等等，全都追在他身后嚷嚷着要讨回公道。

一身墨青的“铁公鸡”青年不知何时也不帮说书的收拾烂摊子了，就站在两侧的房顶上犹如一根羽毛似的一路跟着他飘过大街小巷，只不过一个人在下面闹得鸡飞狗跳，另一个人在上面看戏。

大约是闹到了饭点，铁公鸡才用好听的声音抛出了相比胡作非为更能引走说书人注意力的东西。

“听说城南有家新开的酒楼，那厨子自创出很多新菜，要不要去……”

古怪的内力浮空打了个弯儿，飘到了后面追着一群怨气冲天的男女老少的说书人耳中，他立即身形一闪，从街道中央消失了，转而出现在了铁公鸡面前，义正言辞：“当然要！”

下面一堆人却看见原地还有个影子，纷纷扑将上去，却只能扑个嘴啃泥，气得晚饭都吃不下了。

那粗犷汉子跟个小孩子似的，听风就是雨，轻功还特别好，直接朝着城南飞得没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道残影还留了许久才散去。

青年一路跟飞驰在城南的酒楼门前堪堪赶上那汉子，汉子不知道从哪个小摊子上买了一堆包子，嘴巴里正叼着半个，半边腮帮鼓起来老高，手里的油纸包里还捧着一大堆，就着那样一张脸，那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饿劳样，蓦然回过身，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青年看着那汉子一身粗布衣、被易容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好似无论什么模样，无论穿的是锦缎还是麻布，这人都不在在意，亦如当初那般洒脱与自在。

青年笑了。

前仰后合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大笑，惹得路人都以为这个是个疯子，连忙拖家带口的绕开他八丈远。

寒初珞笑够了几步赶上前去，板起脸质问那个还在那啃包子的人。

“吃那么多包子，一会儿还吃得下饭？”

“听说这里还有繁华的夜市，逛一圈就能消食了。”

“……”

新仇旧恨。

“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头大如牛，嗯？”

“嗯？”沁睚忻咽下嘴巴里的包子。

“昨天是三头六臂，前天是十八条腿。再前天是三只眼睛六根手指，嗯？”

“原来这位客官是听得不满意？客官想听什么，我给您当场编一段。”他试图用那张粗犷的脸假装无辜，而脸上的无辜不无辜，终归还是看卖相，他这张脸看起来就像是在吹胡子瞪眼。

寒初珞没绷住，“噗”一下就笑了。

沁睚忻则数落道：“你看你被传得神乎其神，就算跟你迎面走个脸对脸都人不出来，出门都不用易容，我可就麻烦了……”说到此处他“啧”了一声，抱怨道：“君迁子送过来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不是特别丑的，就是特别傻的，她看着我的脸，难道就做不出张好看一点的翩翩佳公子的脸吗？”

“你可真会难为人。”寒初珞回道。

“你拐弯抹角想说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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