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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等了两天，蚂蚁没有顺她的心意离开，倒是等来她的母亲。周家妈妈每周定期上门几次，以免女儿一不留神就被垃圾掩埋。周母到的时候，周言正戴着框架眼镜，长发用根铅笔盘起，上身穿一件沾着牙膏的 T 恤，外披一件皱衬衫，没穿裤子，打着哈欠同她招呼。她昨晚又通宵工作了。

周母见她一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样子，很是痛心疾首，“你这个头发有多久没剪过了？都打结了。”

周言在沙发上翘着腿，懒洋洋道：“不要紧，我最近不用出门，在家工作就好，等出门了我自己去剪一下就好，剪刀我也买了。”

“我是说你能不能去理发店剪个头发？”

“为什么？又贵又不方便，审美还不如我。”

“你总要和人多接触一下啊。”

周言挑眉，“我昨天开了两个钟头的线上会议，教了对面一群蠢货排查线路，已经接触够多了。”

“我说和实际的人接触，面对面说话的那种。”

“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吗，老妈？”她含笑的眼睛望过去，算是颇有诚意的撒娇了。

“你不要给我装傻。你这病确实是不太方便和人接触，可是正常生活的人也有很多，你可以走出来多和人接触一下的。”

“我不要，我讨厌正常人。不是说讨厌你啊，老妈，我挺爱你的。”周言笑着，作势就要去抱她妈妈，反被手肘格开， “我是说我讨厌外面那些人，嘴上说着无所谓，偷偷把我们当作马戏团的动物，背地里指指点点的。一旦你表现得比他们聪明，他们又觉得不服气，觉得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病人，早晚要躲回家里去。”

“你就算不出门，也稍微过得体面一些吧。你看看你的房间。”

“我觉得我的房间很干净。”

“对，比你的脸都干净，我出去给你买个拖把。”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周言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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