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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迁一愣，从沈拓手里接过名片，又规规矩矩递了过去。她仍是没接，却忍不住一笑，道：“你真以为我不认识你啊？梁季迁梁总嘛。从国外回来的黄金单身汉。适龄适婚的，谁不想认识你。”她用眼神往旁边一捎，落在一个高挑女人身上，裙子的衩一路开到大腿根，“那是个网红，从你们进来开始，就一直想找机会和你搭话，不过赵太太先来了。”

想和我说话？什么意思？是要找我搭讪吗？没想到我还挺受欢迎的，不过我估计也没什么话能说。他低低应了一声，便算是知道了。

林清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不太爱说话，是不是？不过看着脾气倒是很好。刚才我这么不客气，你都没在意。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就是这样子，一阵一阵的，情绪上来了，就口无遮拦。”

“这样挺好的。”确实挺好，什么都不用在意。这么看来，她好像还挺好相处的。笑起来还挺漂亮的。

这话倒也不虚，林小姐的脸是颇值得细细端详的。她的美，不是一板一眼，是恰好比标准差上一点，不够端正，反倒活色生香起来。圆脸偏生了一个雅致的高鼻子，大眼睛却又衬着挑眉。不笑时可谓冷若冰霜，笑起来却又透着股孩子气。

沈拓站在后面，从她的角度看，正巧画框把两人圈起来，倒也像是入了画。林清宜比梁季迁稍矮了半个头，站在他身边很是登对。

“你不用总是跟着梁季迁。”林清宜转过身对沈拓说话，像是生怕误会了些什么，补上了一个笑，放柔了语调又解释了一遍，“你就算是他的秘书，也不用一直待在他旁边，他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跑丢的。你休息一下吧，去吃点东西吧。这里的香槟还不错。”

沈拓听了这话，也是如蒙大赦，顾不上梁季迁，客套了几句就把他抛给林清宜，自己到长桌边上拿甜点了。

虽说见饭忘老板，就这么让社恐落了单不太道德，但沈拓也自有一番解释。她隐隐觉得林清宜对梁季迁有好感，否则按她的脾气，一句话都懒得同他们多说。她虽然对林清宜不熟，但这么一打交道，留下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仗义直率又没心机，最要紧的是对迪内热患者没偏见。如果刚才那是她的真心话，兴许和梁季迁之间当真能生出些缘分。

香槟是唐·培里侬Dom Perignon，顶级香槟， 沈拓忍不住找侍者要了一杯。按理说心敏者不能喝酒，酒精会缩小神经元聚合，影响突触可塑性，听到的迪内热病人心音时耳鸣会加剧。沈拓曾经在互助会见过一个男人，为了不听到任何心音，疯了一样地酗酒，到最后栽倒在女厕所吐。她还没有自暴自弃到这地步，只浅饮了小半杯。

沈拓特意让两人单独相处，林清宜却没与梁季迁长聊，想来是他太闷了，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快步朝沈拓走来，“这个提拉米苏还挺好的。听说是从希尔顿酒店学来的秘方。别怕胖，尝两口。”她自己倒是什么都不吃，只抱肩站着，“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拓道：“沈拓，沈从文的沈，拓本的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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