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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终于到了，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把伤员送上车。都有些累了，就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有几个阿姨没找到椅子就席地而坐，问店员是不是单身，要不要介绍对象。他们中有多少曾经朝迪内热病人投来戒备的眼神，这种时候也无从分辨了。

杨安余见无事可走，便也准备离开。周言不挽留，只是起身去送他。他走出去几步，停住了，忽然道：“我好像想起来了，刚才你说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穿了件条纹的背带裤？”

“真的吗？你别唬我？”

杨安余笑道：“你看，你也不记得自己穿了什么。”

周言不理他，只是低头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你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刚才怎么从外面过来了？”

杨安余故意道：“不告诉你。”

周言踢了他一脚，“我还不想听。”她把衣服脱下来要还给他。杨安余就没接，继续帮她披在身上。

“那什么时候还给你？”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他用力握了一下周言的手，好像这句话需要一个郑重的保证。

杨安余不像是正式地要走，她也不像是正式地要送他。但他确实是走了，穿过马路，快步走远了，周言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又叫住了他，“喂，你不要死了，我的狗还靠你这家伙照顾呢。”

杨安余转身，笑着对她挥手道别，像是小时候放学路上常做的那样。

路灯还没有亮，他一到了对面，就迅速掩身在一片黑暗里。周言却久久不能收回目光，他或许很快会再回来，或许再也不回来。但周言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他的衣服还在她这里。

虽然秦主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梁季迁还是从他车里拿了柴油去发电。秦主管抱着肩，小声抱怨道：“其实不急着把人弄出来也不要紧吧，消防员很快就来了。”

梁季迁横他一眼，“我知道了，那下次你被困电梯里，我让他们不要急着来救你。”

发动机已经搬到了大厅里，两个工程师都已经确认过电压，还找来了一个工具箱，实在不行可以改线路。梁季迁跟着他们一起把发电机和柴油搬到配电房，要走两层楼，再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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