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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平行世界：季哥又不做人（二合一）
两人视线相交。
一个清淡如水。
一个佯装平静。
施妍恍惚了一下，随即扬起笑，慢步走进来：“阿然，身体好些吗？”
施然抬起头，微微弯唇：“我没事。请坐。”
施妍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在对上施然目光的瞬间，别开了视线。
“那就好，车祸还坠海，你没事真是太幸运了。”
施然唇际一挑：“我运气一向好。”
“......”施妍抬手，将散到脸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娓娓开口：“是啊，你一向好运。”
“八岁那年，馨姐带你去爬山，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十四岁的时候，大房在舞会上使绊子，你不过崴了下脚，我却折了腿...”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米国大学，总算得了父亲的青眼，没几天，你以16龄之资直接录取最顶尖的学府。”
女声温婉清幽，絮絮地自言自语。
施然冷眼看着，并未说话。
“去米国也好，那里乱呀，更好下手。加料的雪茄、街头抢劫...一点不稀奇。可所有这些，你都能刚巧不巧地避开。所以你看啊......”
施妍将头低得很低，看不见表情，只听到她声音带上了哽咽：“阿然，从小到大，我都没能从你这里讨到过便宜的...这次能不能，就让施祟手下留情...”
房间里安静了三五秒钟。
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施然平静抬眸，唇角浅浅的弧度，挺意味深长的。
“舞会上，是你撺掇的。大学？智商问题不提也罢。哦，在米国，你出手的次数也不少吧。”
施然啧了声：“当我是施馨那中年傻白甜？随便示示弱，就由你予取予求呐。”
......中年、傻白甜？
施妍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
施馨是她们的大姐，却是大房唯一的女儿，上头两个哥哥，加之她母亲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替她兜底。
可她不一样，母亲更喜欢弟弟，她必须要付出更多，才能在所有兄弟姐妹里让大人看到。
在父亲眼里，施妍是体面大气的。然而，她强大的方式，不过是把她所有格局小的地方都悉数藏牢了。
哪怕她比施馨看起来收敛稳重，实际却更蜿蜒、扭曲，欲念和城府，也更深。
施妍敛起神色，语气幽幽：“你怪我吗？”
施然慢条斯理地晃动摇椅，笑不及眼底，“没什么可怪的。”
身处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善与恶、对与错，不过胜负罢了。
真正经历过人生波诡云谲的人，每走一步，都很难用“正确”为标杆去要求他人和自己。
施馨自然是狠的，狠得直来直往，她好色、锋芒外露，所以也容易被男人和施妍欺骗。
施妍满是不甘和欲望，本质好斗，手腕厉害，然内里也虚弱，因此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其实在施家，每个人都有执念，便是哥哥也是。强大之处不同，弱点也不一样。只要抓住对方的漏洞，即 溃不成军。
“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局里，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到最后，也要接受最终的结果。”避无可避。
施然看向她，神色一如既往清淡，却没什么恶意：“你喜欢赢，但抱歉，我也不喜欢输呐...”
“阿姐。”
...
施妍居然怔了下。
不过几天不见，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施妍的记忆里，施然端着一副精致娇懒的绵软模样，其实既狡黠又狡猾，混不吝的。
可现在，像是自由桀鹜的风，卷进了温暖的港湾，竟有几分从未见过的温柔。
施妍攥紧指尖，复又松开。
嗤，错觉罢了...
她缓缓起身，一字一顿：“我不接受。”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她也不会接受“输”的结局。
施妍定定看了施然一眼，目光晦暗。
抬手带上墨镜，转身离去。
“......”
施然看看门口，又望了下窗外，眨眨眼。
这都快下雨了，还戴什么墨镜啊！
啧......
※
施妍刚走到走廊上，一个女医生与她擦身而过。
“施小姐——”
身后的房间里似隐隐传出对话声，施妍眸光微闪。
路过一辆医用推车的时候，她礼貌询问小护士：“你好，请问有酒精吗？一小瓶就好，我想给车里的方向盘消个毒。”
“您稍等。”小护士找了找，摸出一个小玻璃瓶。
“谢谢。”施妍接过酒精，随口聊了几句。
...
走出医院的时候，施妍背影优雅地捏碎了那个玻璃瓶。
鲜血从垂落的掌心蜿蜒而下。
“小姐，您没事吧？”天空下起了雨，台阶下候着的保镖立即撑着伞迎上来。
施妍微微抬手：“不碍事。”
下一秒，她目光微凝。
昏暗的天空下，远远的出现一道执伞的人影。
雨夜里路灯也暗，那身影不甚清晰。隐约可见他穿着黑色外套，身形清隽，脚步不疾不徐，似要与这夜融为一体。
那人慢慢走近，到了台阶附近，伞面微微抬起。
露出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绯色的嘴唇。唇线的弧度冷淡，透出一丝清冷的性感。只窥见小半张脸，就能想象到是多俊美的人。
这样的姿色，在施妍平生见到的人里面，没一个对得上座。
像是没瞧见路旁杵着两个大活人，男人收起伞，漠然走进医院。
施妍却莫名一怵，皱眉道：“那是谁？”
保镖略想想，不确定地开口：“好像是，然小姐的主治医生？”
......医生？
“走吧。”施妍迈步走入雨中。
长发女子神色阴郁，玉指沾血，伸手将被风吹起的发丝夹至耳后，不经意抹了一额角的红。
“大房不顶用了。可我们，还没输。”
话语径自湮没在瓢泼声中。
...
施然站在顶楼的病房窗边，正往下看去。
大雨倾盆，目之所及，京城全是水。
眼前各种画面交替，渐渐有些出神，直到听见一句低沉微哑的：“在看什么？”
施然缓缓转过眸，撞进一双熟悉的墨色眼睛：“......季哥。”
男人站到她身边，顺着她方才的视线望出去，指尖有意无意地挨到了对方的。
施然看着他的侧脸，房间内，灯光暖暖地射下来，勾勒出此时在她身边的，神色温和的男人的面容。
每一寸都是她熟悉在骨子里的。
季珩垂下眸，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
额头抵到男人宽厚的胸膛，施然忽然就忍不住了，抬手抱住他的腰：“季，珩。”
语调娇娇的，宛若撒娇。
男人喉结滚了下，身姿笔挺地站着。犹豫片刻，才缓缓搭上她纤细的肩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施然的手越圈越紧。两人瞬间密不可分。
眼底终于生出了笑意，施然赖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你......”
“别说话。”男人冷淡开口，“借你靠一会儿。”
末了，还逐字补充：“就、一、会。”
可惜脸颊下急促的心跳，早已把某人紊乱的心绪暴露得彻彻底底。
“哦。”施然努力抑制着嘴角的上扬。
“那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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