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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之时碰到了次松。
现在已是戌时,天已全黑。好在月光明亮,透着月光还能认出人来。
次松刚从山上砍了柴下来,看他们一行人神色匆匆,用布擦了把脸,好奇问道:“诸位做什么这么慌乱?”
“次松,你有见着普姆达瓦吗?”薛蕴之跑得气喘吁吁。
次松半张着嘴,小露惊讶:“你们找她做什么?”
这次换谢止礿惊讶了,他当即问道:“你知道?”
“我知道啊,她应该被当作河神的新娘了。”次松微笑道。
“……”谢止礿后背滑下冷汗,“你说什么,什么叫河神的新娘?”
次松将木柴放下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每年河神诞辰,都会有一个姑娘被送去当河神的新娘。这次我举荐了普姆达瓦。普姆达瓦是个美丽的姑娘,河神一定会喜欢她。”
“你疯了吗?!你让她去做祭品?!”薛蕴之拽着他的衣领,满脸不可置信。
“薛公子,你听我说。”次松依旧是那副老实憨厚,和善淳朴的模样,“普姆达瓦是弱智,是因为魂魄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触怒了河神。只要她去做了河神的新娘,下辈子就能投胎成为正常人,且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次松露出了害羞的神情:“而我是举荐他的人,下辈子我们就能成为夫妻。”
薛蕴之放下了拽着次松衣领的手,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疲惫。
月朗星稀,树影婆娑间一行人疯狂穿行。
谢止礿至今没有缓过来,还沉浸在当时受到的冲击中,只觉得背后发凉,这种感觉比看到鬼魂更加恐怖千倍万倍。
这种恐惧来自对人的愚昧、无知的恐惧。恶者知恶作恶,或许在那乌漆黑的心中还能窥见一丝良心的苦痛。而无知者作恶,他的心看似是干干净净洁白无双的。可是他的手盛满鲜血,却依旧坚定地觉得自己是好人。
谢止礿竟然不知,这两种恶,哪种更恐怖一些。
“这就是梁景帝想要宣扬的轮回之说吗?”谢止礿喉间发紧,“看到次松,我不觉得人们会因为下辈子想投个好胎而去行善,会因为害怕下辈子堕入畜生道而不去行恶。”
“不……善恶从来都是胜利者制定的。既得利益者表露出的善心,他们界定的善意,何其虚假飘渺。”谢止礿痛苦地否决自己,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像是没有地基的房屋,像是一触即破的泡沫。
众人沉默许久,只是用全力赶向山顶。
谢似道良久开口:“礿儿,相信你自己的本心。人这一生,弹指一瞬。做人问心无愧即可,你问问自己的心,你想要什么,便去做吧。你信孔孟的‘礼义仁智信’,会因做个君子而宽心,那你便做个君子。你信老庄的‘清静无为’,不愿惹上这世间的尘埃,那你便做个隐士。”
谢止礿不断琢磨着谢似道的这句话,不知不觉竟已赶到了青铜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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