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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地的气氛陡然破裂。
空气像是注入了凝胶,定格住父亲僵硬的笑脸、母亲不敢置信的眼神和弟弟没来得及收回的震惊。
一家三口齐齐抬头,用如出一辙的目光看向我。
「你……你怎么敢的?」爸爸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指责我瞒着所有人参加高考:「你不是说你监考去了吗?!」
电话那头联系人还在说:「喂喂?还有人吗?您好,我这边听不清,是信号不好……」
弟弟却再接受不了,狠狠挂断了电话,从沙发上跳起来嚷道:「对啊,你骗人!」
「考着玩玩,生这么大气干什么。」我将杯子里水喝干净,直起身,走到客厅柜台的水壶前想要续水:「这不是当年没考过,总存着妄念么。」
妈妈气得胸口起伏,声音直颤:「你想走?翅膀长硬了想飞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明天就把户口迁回来,把房子过给你弟弟,听到没有?」
「神经病。」
「你说什么?」妈妈的脸,狰狞得像是鬼怪。
我说神经病啊。
我曾经以为他们是正常人,而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才遭到这样区别地对待。
为此,我尽力乖巧,温柔听话,从小就自己洗衣吃饭,照顾弟弟,在爸妈出去打牌的时候包揽所有家务,努力学习,考试从没出过年级前10。
我以为我能换来公平的对待,至少在学业上——
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
他们还是会冷漠狠心地待你,甚至打压你逐渐显露的锋芒。
我花了五年时间去接受,我生在一个畸形的泥潭里。
再用五年时间告诉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还可以去咬牙拼一把。
你还可以把你被折断的枝丫包扎续上,再开出鲜艳的花。
「你你你——」妈妈嚎啕着嗓子哭出来:「平心而论,我和你爸爸是掏心挖肺对你,还让你住在家里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就这样报答的?你个白眼狼。你说话啊!你怎么不吭声?!是不是心虚了?!」
爸爸在一旁沉默,我便对他笑了笑:
「爸,没人规定必须是儿子才可以光宗耀祖。
「有几年我过得很痛苦。我一直在想是什么造就了这种『重男轻女』,后来我想明白了。
「数千年的农耕社会和框架制度,男性凭借绝对的力量优势获得更多从事社会生产的机会,而女性在『低人一等』的束缚里度过余生。
「合情合理,合乎社会局势。但随着科技发展,沉重的体力劳动逐渐被机器取代,转向脑力产出——我不认为,女性还有胜任不了的职位。
「或许实在有体力差距,会比男性付出更多的时间和汗水,但我们愿意付出这些成本。
「至少得给我们这个同台竞技的机会吧?」
我妈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过来推搡我:「你闭嘴!女孩子家家的,想啥呢?」
倒是爸爸和弟弟,越发沉默。
我走到房间,推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今晚我去酒店住一晚,大家都冷静冷静,天天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再回来庆祝。」
这是我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这天,我拖着行李箱走在漫天的星辰之下,越走越快,最后放肆奔跑在寂静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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