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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听到了。
陆之遥看不出喜怒,称自己不胜酒力,倚红偎翠地走了,走之前,他借着阴影处,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闹剧结束,晚宴散场,徐宵牵着我走在漆黑无人的宫道,身后传来一声重物砸地的闷响,我心知那是首辅坠楼的声音,没有回头。
“你与首辅不是一党的吗?”我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他答应我护你周全,却偷偷将你送至青楼,我早就想杀他。”他拂过我的碎发撩至耳后,“以我今日之势,晚晚,我不信我护不住你。”
08
徐宵牵着我来到东厂,我背对铜镜而坐,衣衫半脱,扭着脖子欣赏后背上鲜艳欲滴的画绣——人间富贵花,牡丹。
“徐宵,这可是烟雨阁顶级画师描绘的牡丹,你不仔细看看吗?”
他走至我身后,冰凉的指腹在画绣处轻抚,“那画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轻松的语调,仿佛谈论天气,可在我刚说完是男的,他的手一停,声音带着浓重杀气。
“好,这就派人去杀了。”
我转过身,抬眼看向他,唇边勾着一丝轻浮的笑意,“九千岁何至于此,你若不与陆家里应外合,我又岂会流落青楼。”
他垂下头,下巴抵在我的眉心,“奴才这样的腌臜之人天生适合做这种腌臜之事,可奴才私心想公主是干净的。”
干净的?他指什么呢?
我笑意更大,“我若不是处子之身,九千岁就不要了吗?”
“奴才只会杀光所有碰过你的人,至于公主,变成什么样,都是奴才心底最珍贵的人。”他从后搂住我,头埋在我的画绣处,呼吸灼热。
我心下一动,更用力地靠着他,手握住他的手,反复揉搓。
外面黑影一闪,有人破窗而入,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跳进来,冷冷长剑向我们挥舞而来。
徐宵拉起我的衣服,单手环住我的腰,一脚踢飞板凳,砸向他们。
没一会儿,东厂其他太监手持刀剑赶来。
但今日杀手不顾生死,招招不留余地,明显只为取我和徐宵性命,没想过活着走。
徐宵倒是冷静,单手环着我,与他们周旋,他们人多势众,攻势又猛,徐宵虽呈颓势,但姿态不输。
官帽被剑削落,墨发纷飞,越发映衬得他阴柔俊雅,万种风情堆于眼角。
我小声懊恼道:“从前怎未发觉你长得这般妖孽。”
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我与他并肩作战,我武功不算太好,但在这紧要关头,也由不得我贪生怕死。
谁让我刚刚对徐宵动了手脚呢,我要趁药效发作,快点解决这些人。
徐宵的鬓角有汗流下,眸子也浑浊了,我心中一慌,肩胛处被长剑贯入,痛得我倒吸凉气。
徐宵拔下我发髻间的步摇,脚下一动,身子一转,握着步摇捅进了我身后那人的脖间,鲜血飞溅,脏了他一脸。
他回身飞快扶着我,“躲我身后,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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