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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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京里的事,大致已安定。

十二日一早,才送走王爷一家,韦鸿停扶她上了马车,道:“该去拜见泰水大人了,可不能再耽搁。”

莒绣正是心急呢,只不好主动开这个口。她见他这样说,便道:“我连寄了两封信回去,却不见美绣回信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韦鸿停捏捏她耳郭,假意训道:“娘子有事,也不同我说,该罚该罚。”

“要罚什么?”

韦鸿停笑着凑过来吻她,“罚过了”,再掀帘对马车外的阿雕道:“走吧,不必再回城。”

莒绣忙拉住他道:“别的不说,总要带两身换洗。我……我家里没留得有,你也不便利。穷乡僻壤的,拿着银子都没处买。”

除此外,她还有些东西想捎给母亲。他库里那些,她不好擅自动用,但当初王妃赏的料子,她特地留出来的那三匹,带回去给娘也好。她娘……就没穿过新衣。

她不好明说,只焦急地看着他。

韦鸿停揽住她腰,不容分说将人抱到腿上,抬手敲敲车壁。外头阿雕一挥鞭,马车便飞速跑起来。

“因我的事拖累,已耽误了这许久。我想着他们赶车慢,路上费工夫。所以,昨儿就叫他们出发了,你放心,你的东西,有冬儿和云堇书替你看着呢。咱们赶着些,追上去,天黑前能到。车赶得快,有些颠簸,我抱着你,稳当些。”

欸?

他们一直在一块,他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呢?他这样做,是知道她归心似箭吧。

他这样细心,她不必再细问。

近乡情怯,她既欢喜也忧心,靠在他肩头,同他细细说起家里那些事。

他一直安静听着,间或抚抚她上臂,或是包住了手,在上边摩挲。

“及笄后,她倒变了,再不打也不骂,可总虎着个脸,全天下人都欠她似的,让人一刻也不得放松。若是她为难你,只管走就是。如今我们已成亲,由不得她做主,没得白让你受委屈。”

韦鸿停笑道:“普天下,能给我委屈受的人,可不多,眼下,单有一个。”

莒绣不必问,他定定地看着她呢,还真是在眼下。

她抛开那些忧虑,咯咯笑道:“我疼你,怎舍得委屈了你?”

他假意舒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就再没有了。”

莒绣又笑,笑过再给他出主意:“你就照当初在学里那样子,也板着个脸,横竖咱们的婚事,是有人做主的,得罪了她也不要紧。”

别人说三道四又如何,隔着那样远,京里的人,谁能知道她们“不孝”?

“我听你的,”韦鸿停只把那老太婆想作方书音,面上就显出比当先生时,还要狠厉百倍的神情,问她,“你瞧瞧,我虎还是她虎?”

她仰头去看,抬手摸一摸,叹道:“你……难为你了。”

韦鸿停抬手罩住了她的,包起来,移到自己心口,收了那些怒,柔声道:“这算不得什么为难。你因我吃了许多苦,正是该我回报的时候。”

莒绣笑笑,转而说起母亲。

“她本是那府里做针线的,性子不讨喜,被人排挤,怕被卖到那脏地儿,只得闭眼答应嫁来陇乡。只是祖母不厚道,收了她的体己,却一直卡着身契,不肯放她的籍。我爹那性子,比泥还烂,总说‘没事儿’,实则是有事他就躲。便是疼我们,也是极有限的,一回也没护过,反倒要劝我们‘听话’。他死了这么些年,那点难过,也就淡了。”

她苦笑一下,问他:“我是不是无情了些?”

韦鸿停心疼不已,亲亲她额间,道:“你是太和软了,换作我,早就一把火将屋烧了。你爸是个糊涂虫,真要孝顺,怎么不见他这亲儿子去做。做他妻女,不受庇护,反倒是欠着他了?”

哪个做父亲的,能做出强推了妻女到恶毒老母前,平白受打挨骂这样的无良事?骂他一声糊涂虫,是看她面上,客客气气。这要不是她生父,他定要挖出来鞭个尸。至于那一位,不想个法子整治一番,难消这心头之恨。

莒绣贴着他下颌,蹭了蹭,释然道:“如今我能拿出来跟你说一说,已是放下了。倘若没这些磨炼,我也不能遇见你。”

当初若不是无路可走,她不会离开陇乡,去未知之地冒险。

韦鸿停深知她性情,面上应道:“也罢。不过,姻缘天定,便是莒绣不去,我也定会找来!”

莒绣埋头闷笑。

他说得对,这样的日子,真是快活极了。

京城到陇乡,走官道要行一百七十余里。来时坐的破旧棚车,那车夫不知是怕车散了架,还是怕可怜的老马累断了气,慢得像牛车,生生耗了两日。

而他们这,两匹骏马加个好车夫。一路扬尘,路上小歇几次,仍能赶在黄昏前,和早就等在陇乡的几人会合。

冬儿和云堇书坐一辆,小九赶车。

达练和小三小四轮番赶第二辆。

莒绣听见达练回禀:“主子,亲家太太那得了信,已预备了晚饭。”

韦鸿停皱眉道:“谁传的话?”

达练忙道:“是属下,不敢劳动亲家太太,另请了人做活。”

这话有些意思。

韦鸿停掀帘,扶着坐得有些疲乏的莒绣下车来,扭头问他:“背着我捣了什么鬼?”

达练欲言又止。

韦鸿停一时也顾不上教训人。

乡村路窄,到这打止,再不能行车,众人都得下来步行。万幸连日天晴,路上是黄土而非黄泥。

韦鸿停伴着莒绣在前引道,冬儿和云堇书跟着,再是挑着箱子的几个。

韦鸿停眼尖耳利,远远地盯着山腰处,眯起了眼。他问道:“娘子,那是不是你家?”

莒绣归心似箭,抬头往那处随意一瞥,又看回自家这方向,答道:“不是,我也不认得,兴许是哪位乡邻发了财,新建的好房。”

被他盯上后,立刻钻屋里去的那混账,她不认得,他认得!

莒绣见他沉默,便跟着又看了眼,随后惊喜地道:“那是我母亲!”

“娘,娘,是我啊,莒绣,我回来了。”

韦鸿停哪有猜不到的。他要教训的那小子,躲在他岳母娘身后,畏畏缩缩地跟着出来迎她们。

大事要紧。

韦鸿停扶着莒绣上前,伴着她一起跪下,恭恭敬敬磕头。

他才要请罪,已被娘子和岳母一齐牵起。

莒绣抓着他胳膊,泪还未干,又笑着引荐道:“娘,这是你女婿,姓韦名鸿停。我记着娘的话,趁便利,和他在外边成了亲。娘,你放心,他待我极好。”

韦鸿停刚要张嘴,岳母又欢欢喜喜道:“好好好!壮壮实实的,生得好,待你好,那就更好。饭菜都预备上了,快进屋里去。这些是家人吧,快请进,快请进!我们寒门蔽舍,没什么可招待的,还请多包涵。”

漏的礼数没补上,要请的罪,也没机会说出口。

母亲一停,莒绣就接上:“这是我在外边认识的两个姐妹,都是极好的人。她们见我要回乡,就跟来看看。”

“那好,那好。好姑娘,我们这儿清静,常来走走啊。”

因一直在走着,冬儿和云堇书没客板行礼,只跟上了,围着叫了姨妈,然后说着些亲热的话。

一时间,女眷们叽叽喳喳。身后几人挑着箱笼,默默无言。

夹在中间的韦鸿停哭笑不得。

进了屋,他被娘子按在了座上,岳母亲自倒的茶。娘子不容他起身,也不许他拒绝,还哄他:“在我们这,女婿上门是贵客。”

秋瑞珍笑着又替女儿和两个小姐妹倒了茶,附和道:“正是。好女婿,一家子,快别说那些见外的话。我们家,托了你的福,如今是万事大吉,再没有比这更好的。”

秋瑞珍又转向同坐的几人,道:“好孩子,一路辛苦,你们都乏了吧。早些吃了饭,都去歇着,有话呀,咱们明儿再说。”

冬儿和云堇书连声道谢。

有小丫头进来请示:“太太,可以上菜了吗?”

秋瑞珍忙道:“快上快上。”

她转头,指着一直贴墙站,没靠近这桌的洞明道:“莒绣,这是个好孩子,帮了我许多,我想着……”

洞明哪敢让她再提那事,一个箭步蹿过来,噗通一声跪下,抢先道:“太太,我身份卑贱,太太不嫌弃,肯留下我伺候,已是我莫大的福分。”

秋瑞珍心意已定,接着道:“他有极好的人品,我想认他做义子。横竖如今分了家,这个主,我能做。往后啊,你就安安心心跟着女婿过日子,我呢,替他筹算筹算,早些娶个好媳妇。到那时,我有儿有孙,你在外边也能放心,我的日子也好过。你看,这样如何?”

莒绣正为这事为难呢,她想过很多次,要和他商量,接了母亲和他们一块去住。他那样好,必定是愿意的,只是他上无父母亲长,再来一个岳母,别人看在眼里,只怕要误会他是入赘,那样的话……

再者,母亲把外边比作洪水猛兽,只怕是不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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