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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 我们真是太擅长在彼此面前丢脸了
赵孝柔只看了十分钟的恋爱的犀牛,对于台上歇斯底里的表演毫无波澜,更像是酝酿着发大招。
场灯一亮,她牵着胡羞的手立刻拽了一下:“走……”
“去哪……”
“找刁稚宇算账。放我赵孝柔朋友的鸽子,我让他偿命。”
胡羞抹了抹眼泪反而被逗笑了:“不至于……”
“知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不知道……也没必要找他了。”胡羞坐在凳子上轻轻笑了一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来,我想通了。”
“你想通我没想通。”赵孝柔用力拉了她一下:“这个表情上次见还是你前男友跟你退婚的时候,什么想通,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该是女的想通,而是直接把刀架在脖子上让男人认罪。他妈的,给我起来,你不会报复老娘教你。”
糟糕了。赵孝柔这种爆烈的性格,今晚刁稚宇大概要有血光之灾——
上一次见到她这么愤怒还是退婚的时候,赵孝柔还活在王光明的人设里。
但前男友回老家探亲的几天,这个伪装得良民一样的少妇直接雇人用斧头剁开了他们家的门。
本来杳无音信的前男友在那之后给胡羞发来了唯一一条信息,就是问是不是她来寻仇。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胡羞对这事毫不知情,此事不了了之。
过了半年赵孝柔才轻描淡写地提起来:“那个谁,他家大门是我找人砍的,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他埋哪我都想好了。”
一股阴云袭上胡羞的头:“赵孝柔,我不知道刁稚宇家在哪,你别冲动。”
“这是冲动吗,我酝酿了至少半小时了,脑子里清晰有条理,杀人偿命。”
“我没怀孕,你说话别这么吓人。”
“去REGARD,李埃总会知道,他不说我就砸了他的店。”
这不只是刁稚宇,李埃的账本她也拿着呢。胡羞叹了口气,失恋都没来得及放进剧本,伤春悲秋这段直接让人删了。
如果不跟着去,很大程度会是李埃被赵孝柔提着碎玻璃碴拎着脖子问:“老娘哪里不好,你非要选那个有孩子的老女人?”
沈阳有保护男人的家暴中心,也是牢牢根植土壤了。
赵孝柔没有刻薄话一句话是发自真心的,但特别爱逞,王光明曾经勒着她给她立人设是对的。
因为相较她的脸,脾气太粗糙了,经常先伤了人占了气势再说。
在出租车上看着赵孝柔疯狂摆动的二郎腿,煞气已经快把车点燃了。
胡羞心想,王光明也许并不是因为舆论在歹势而被迫离婚。
说不定也是管她管够了,没有人能搂着定时炸弹安然入睡。
赵孝柔曾经在情感教程里说,这世界上女人只要有三条原则,说话挑好听的,能撒娇就别撒泼,生气了也不发火只流泪,能靠这三条俘获大部分的男人。
但关了摄像机,她多半是握着酒瓶子:“男人都是狗东西,也别对他们好,妈一样操碎了心,他们也只喜欢那些奶大又不愿意理他的。”
到了REGARD,眼前的景象让胡羞和赵孝柔都吓了一跳。
店里的凳子倒得乱七八糟,咖啡泼在地上,落地玻璃已经碎了,有争斗过的痕迹;路人驻足观看,门口只剩下不相熟的许梦和咖啡师,接住恻隐和八卦的目光。
许梦裹着红色的大衣顾盼,她似乎就这么一件大衣在反复穿;咖啡师不停地看手表,十点了。
胡羞发现了地上有血:“发生什么事了?”
“车祸的受害者家属来找李埃,起了冲突。他们有人带了遗像,还用遗像在店里砸东西。
李埃的腿还没好,小刁挡在前面用手臂膛了一下那个遗像,玻璃直接碎在他手臂上了。”
“人呢?”
“医院或者警局吧,我不是很清楚。”警局,多么古早的词汇。
“我靠,直接用手?”赵孝柔嘴咧得老大,又很快顺着问了下去:“你一直在这儿?”
“对,我晚上没走。”许梦看了看表:“你们来了我就能走了,再等一刻钟,他们没事了我回家。”
“之前五类十二种的事情,我帮你发过声。后来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吗?”
许梦惨淡地笑了一下:“没有。看看身后打碎的东西就知道了,权力到最后都在保护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只有冷风悄悄地卷起地上的落叶。
赵孝柔在奔去艺海剧院的同时,刁稚宇在REGARD伸手拦住了别人对李埃的伤害,这种感觉心惊肉跳之余,又多了些宽慰——他不是故意拒绝自己。
出租车停在面前,李埃和刁稚宇下了车,两个人从前后右车门同时出来,走出了江湖气。
李埃身上是成熟男人的内敛,拐杖没带瘸着腿,气还没消;
刁稚宇手臂到虎口都缠着纱布,冰山一样下了车,一身黑衣服再加上脸上凌厉的线条,显然是也没出离愤怒。
目光点到胡羞也不发一言,右手拎起书包跨在肩膀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走什么走。刁稚宇,你铁臂阿童木啊。”赵孝柔叹了口气,所有的怒火都变成了无奈:“去我那儿吧,卷闸门先拉了,明天我叫人过来收拾。”
“你们都走,我自己收。”
“李埃,跟我回家。”赵孝柔不容抗拒:“今天不跟我走,朋友就别做了。”
当着许梦的面像是宣誓主权。
出租车还没走,许梦拉开门钻了进去,和李埃道了别:“我先走了……”
“今天对不起。”李埃扶着车门,语气俨然十分亲密:“明明你心情也不好。”
“你我之间没什么对不起的。”
胡羞感觉到身边的赵孝柔吸了口气。她眼中是见惯了的不甘,冷硬和霸道在这样柔软又通透的女人面前不堪一击。
那些以柔克刚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但局势就在长期的相处中已经定型,她没办法在李埃面前演温柔。
自己并不见得就幸运多少,刁稚宇站在远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攥着拳又没法伸直,她心里一阵阵地疼。
那种恨不得想要把刁稚宇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想法真的又卑微又变态,母性泛滥得可笑。
但喜欢到极点的爱意到最后,都是不想让对方受一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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