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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发疯

苍南卓领略能力很强，即使在神界也算得上一流，伏惊澜给的剑谱没几天就练的炉火纯青。

小的时候还好，长得和炽夜差不多高，每天上午练剑，下午习字，晚上再练一会剑。现在虽说只是过了数月，苍南卓的个子却长了两头，看起来仪表堂堂完全脱胎换骨，与刚来的泥球子简直判若两人。

苍南卓的字写的很好，因此可以成天练剑，从前小的时候只能拿着木剑，现在人长大了，每天拿着八十斤的重剑，练的正欢。

伏惊澜无意和他提过一嘴，说凡人练剑都是先练重剑，这样练出的剑法，换成寻常的剑就会快而稳。

苍南卓每日寅时而作，子时而休。

伏惊澜边侍弄鸾栖花苗，边帮苍南卓指导一二。伏惊澜知道自己是个急脾气，但她着徒儿简直比她的脾气还急，没黑没白的练剑，简直都要成剑痴了。

“出招要准，要快，要稳。”伏惊澜看苍南卓的剑法觉得有些奇怪，他每日都进步神速，怎么今日提剑都有些不稳？

豆大的汗珠沿着苍南卓的下颚线滚落，苍南卓眉头微皱眼中凝着力不从心的戾气，分明拿剑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还拼尽全力的练习，斩断空中的一片片黄叶。

“停下。”伏惊澜觉察到苍南卓的不对。

苍南卓收了剑，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用左手胡乱的擦了把汗，不经意的把右手背到身后。

“还藏！手怎么了？”伏惊澜走到苍南卓面前，一把把苍南卓藏在身后的手拉了出来。

苍南卓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伏惊澜心疼人也说不出暖心的话：“你傻吗？手腕肿的跟鸡蛋一样，手指上全是血泡，还练剑？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苍南卓抿着嘴看着伏惊澜，看着既委屈又愤怒。

“行了，别练了，找鹤云清看伤去，伤好之前都别练了。”伏惊澜刚才看苍南卓手都肿了还练剑气昏了头，现在想起苍南卓练功多努力，自己好像有点说的太苛刻，又加了句：“好徒儿。”苍南卓那张气鼓鼓的脸，在听见‘好徒儿’三个字时松了，捡起长剑刚要去找鹤云清时，一个身穿铠甲的天兵急匆匆的跑来。

“拜见定荒尊！”

“免礼，天军军队现有多少人？”

“回定荒尊，军队现有三万天军，剩下四万人从南疆和北疆抽派，三日后即达。”

“好，北疆南疆天军到后休息一日，四日后大军出发。”

“遵命！”来人恭敬退下。

苍南卓拿着剑站在原地，目光里充满崇拜的看着伏惊澜，虽然他的个子比伏惊澜还要高一点，但却感觉只能仰视他的师尊。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觉得我像个男人？”伏惊澜自嘲道。

“不是。”苍南卓看着伏惊澜眼里写满虔诚：“望有一日，替师尊分忧。”

伏惊澜笑了，笑容中藏着悲伤，昔年，在褚溪亭出征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如今她的角色变了，没人挡在她前面，她必须要站在所有人前面，护天幕疆土万民。

“师尊，我~”

伏惊澜打断苍南卓的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赶紧去包扎伤口。”苍南卓还看着伏惊澜，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伏惊澜佯怒道：“怎么，我的话你不听了？”

“听。”苍南卓抬腿就跑，他没去找鹤云清，回到自己的屋子用纱布把手腕随便缠了缠，用剑的时候可以借力，手指也用纱布包上了，他觉得血泡都破了就不疼了。

苍南卓一心想和伏惊澜一同出征，他知道，要保护好他的师尊，他必须足够强大。

出征在即，伏惊澜被各种事务忙的不行，每天要见很多人，部署很多事情，虽然未到战场，却已经把地形，战术在脑子中规划了千百遍。

月上正中，伏惊澜才披着袍子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苍南卓屋里的灯还亮着，想进去瞧一眼，八成是苍南卓书看睡着了，忘了熄灯。

伏惊澜轻手轻脚的进了苍南卓的屋子，屋内烛光跳动，苍南卓的侧脸应在白色的屏风上，伏惊澜走了进去，苍南卓正在凝神苦思擦着手里的炽夜。

借着烛光从这个角度看去，苍南卓和褚溪亭几乎完全重合。从前褚溪亭出征前，也是这般擦剑苦思。

“天晚了，该睡了。”伏惊澜突然出声，苍南卓立刻一惊，抬起头对上伏惊澜的眼睛。

“这便睡了。”苍南卓顿了下，像是在积聚勇气：“师尊，我想和你一起上战场。”

“你以为上战场是好玩的？你一个凡人，战场上都是神力交锋，给你震的连渣滓都不剩。你就好好在这呆着，等师尊凯旋归来。”

伏惊澜看苍南卓表情落寞，权当是小男孩想逞英雄没机会失望了，也没往深处想，拍了拍苍南卓的头，就回去了。

苍南卓就像是块雕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良久，像是要把后槽牙咬碎道：“一个凡人，连保护师尊的资格都没有？”双眸变得愈发邪红。

炽夜放出耀眼的光芒，苍南卓从愤怒中抽出神智，握紧了手中的剑，感受到剑中强大的力量与自己辉映，这种感觉让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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