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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醉酒

“南卓，你喝酒了？”伏惊澜打量着苍南卓带着酡红的脸问道。

苍南卓缓缓的摇着头：“酒？……”脸上露出憨笑：“我只吃了浆果啊~”

苍南卓的眼神有些迷离，平日里凌锐的眼眸此刻蒙着雾气，更像是少年人该有的青春懵懂的眼神。

苍南卓只是语速慢了些，脸上不时露出一个憨笑。除此之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是陌生人见了他也只会觉得他是个长着高原红的少年，很爱笑。

“师尊~你头发都乱了~我给你束发~”苍南卓手握着伏惊澜黑锦般的秀发说道。

伏惊澜其实是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头发的，因为地位尊贵，鲜少有人有胆量碰自己的头发，除了伏惊澜自己，唯一碰过自己头发的就是褚溪亭了。

伏惊澜点头答应了，苍南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苍南卓的笑容很好看，他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眼睛亮亮的，是那种不设防的少年模样；他平时笑容不多，一双凤眼生的凌厉，是那种不敢让人直视的眼眸。可只要他一笑，便是满脸阳光，所有阴翳都隐没在那灿笑中。

伏惊澜坐在屋中的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上，幻化出一把桃木梳交给苍南卓。苍南卓站在伏惊澜身后，一双握剑的手却无比温柔的弄着伏惊澜的一头秀发，伏惊澜只觉得头皮酥酥麻麻的非常舒服，一股暖意沿着发丝直达心尖。

伏惊澜目光落在脚边的水洼上，水洼像面镜子似的映出苍南卓专注的脸，嘴角紧抿，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头发上。

苍南卓那张专注的脸再次和伏惊澜记忆中的褚溪亭重合了，当年伏惊澜初入褚溪亭门下，年纪太小还不会自己梳头发，也不肯让被人碰，褚溪亭没有办法就哄着伏惊澜，自己亲自给她梳头发，褚溪亭也是个正常男子，自是不会给女孩子梳头的，小伏惊澜从铜镜中看见褚溪亭专注的给自己梳着头，刚把左边鼓起的发梳平，右边的头就从他手中掉下去，伏惊澜看着镜子偷偷笑她的师尊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束发。

苍南卓的侧脸从水洼中看去简直和褚溪亭一模一样，再加上同样专注的神情，伏惊澜一个没留神脱口而出：“师尊……”

这两字说出来，伏惊澜也反应过来不对，立刻住了口，她感觉头上的手明显一顿，接着又温柔的动了起来。

苍南卓把银冠束在伏惊澜的头上，伏惊澜头上高高束起的马尾像是一把黑浮尘般飘逸。

“好了。”

伏惊澜不用回头，光是听声音就听出了苍南卓的低沉不悦，刚要转身夸一句苍南卓的功夫，苍南卓就出了破屋。

“难道是几日没洗头把孩子臭的伤心了？”伏惊澜抓起自己的头发闻了下“也没臭呀？”

伏惊澜起身跟了出去，屋外就是一条三丈宽的小河，水清见底，明镜如带，河底是一层打磨的圆润的鹅卵石。

伏惊澜沿着小河向前走，没走几步就看着苍南卓撑着下巴蹲在河边，看着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而苍南卓身旁，长了棵怪异的树，紫干黄叶，树上的果子红的发光

“这不就是南卓摘回来的果子！”

伏惊澜猛的回想到，曾经在鹤云清的书上看见过，这种树叫醉笸箩，结的果子性极烈，吃十几颗就相当于喝了坛烈酒，苍南卓少说也得吃了几十颗。

伏惊澜一拍脑门“怪我不好，没告诉孩子河边的果子不能乱吃。”

“南卓，你蹲在这干什么呢？”伏惊澜走上前去。

苍南卓没有抬头，看着河水中自己颤动的脸，声音不及平日低沉但却带着明显的不快：“师尊，我长的很像他对不对？”

伏惊澜顿了一下，她没想到苍南卓会突然这么问：“你是有些神似你的师祖。”

苍南卓抬起头看向伏惊澜，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笑，眼睛却朦朦胧胧的溢满无限的悲凉：“若不是我长的像师祖，我根本没有资格做师尊的徒弟吧。我真的很开心，我能长的像他。”

“南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刚才我给师尊束发，你分明把我看成了别人。”苍南卓的大眼睛里写满委屈，有水光在游动，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师尊，对不起，我不是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以变得像他？”苍南卓的声音已经变得不稳，他猛的吸了口气，声音带着颤抖：“师尊，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怎样都可以。”

伏惊澜看见苍南卓眼眶中盈满泪水，那一刻，她的心抽痛了一下，她觉得是自己错了。

苍南卓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从灵魂觉醒后，我就知道我不是师尊要等的人，我知道师尊很伤心，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他重生，只要师尊能开心便好。”苍南卓越说语气越低沉，最后一颗泪珠滚了出来。

伏惊澜把手按在苍南卓的肩膀上，目光赤诚的看向苍南卓的眼眸：“苍南卓，你给我听好了，我承认，我曾经是把你当成我师尊的转世，但我从来没有因为你不是他而后悔过，你就是我伏惊澜这辈子唯一的徒儿，你在我眼中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不会抛下你，也不需要你抱歉，我就是你的师尊，我不允许你再说这种丧气话，听懂没！？”

苍南卓一把搂住伏惊澜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腰侧，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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