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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一见钟情

都快要认不出来镜子中的自己了。

柔黄的灯光下，女主双颊绯红。待服务员帮忙整理好裙摆之后，她站在镜子前，转着圈，打量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一遍又一遍。

她满脸的害羞与期待，扭头望了望坐在一边的男友，此时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女生用眼神试探性地询问他婚纱是否合身，他双眼微含泪光，轻轻地点点头。婚纱店里刚好响起轻柔的钢琴曲，那一刻，他连婚礼上想对她说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一>

“后来他们没有结婚，”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漫不经心地说，“最后他们分手了。”

电视前的何莎放下紧紧抱着的抱枕，从浪漫的剧情氛围中立马出戏，转过头望向刚从客厅里出来的顾思南，一脸的吃惊和疑惑。

顾思南径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纯牛奶，满上一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接着说：“你往后面看就知道了，网上已经更新了。”

何莎没有说话，有种被剧透的不爽。屏幕上，男主和女主经过一个婚纱店，女主正在试穿里面的婚纱。

“莎莎，你最近也在看这个剧啊。”顾思南突然坐在何莎旁边，说着，嘴巴一圈还有淡淡的牛奶痕迹。

“还好吧，反正也没事情做，随便看看打发时间。”何莎拿起身边的遥控器，随意地换台。

“唉，这个剧，最近蛮火的。不过看看就可以了。”

莎莎扭过头看着思南，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思南顿了顿，继续说：“这种爱情剧，都蛮假的。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一见钟情？”莎莎问道。电视剧里的男主和女主相遇在朋友的婚礼上，没演几集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是啊。我反正是不太相信一见钟情的，大概也就哄哄小孩子吧。”顾思南突然化身为一个爱情哲学家，开始讲起了她滔滔不绝的大道理，“爱上一个人那么容易？放弃一个人也那么容易？这根本不可能吧。”

莎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对于恋爱经验为 0 的她来说，对爱情还是有着无限的向往的，似乎打心底还是相信着一见钟情的美好爱情。

换台的手一直没停，电视频道好像已经搜索了好几圈了。

“唉对了，那个女生，是明天搬进来吧？”思南突然问道。

“嗯对，就是那个长头发的姐姐吧。”莎莎开始翻着手机聊天记录，“她和我发微信说……好像说是……对，明天下午 2 点搬来。”

思南点点头。

“钥匙已经给她了，”莎莎放下手机，从茶几下拿出一包薯片，开始吃了起来，“估计明天下班回来，她已经安顿好了吧。我有问过需不需要帮忙，她说她请的搬家公司，没关系的。”

“嗯。这下我们的四个房间终于住满了，也挺好的。”思南也抓了一把薯片。黄瓜味道的。

正聊着，有人开了门。玄关传来窸窸窣窣的换鞋声，一会儿，一个短发女生走了进来，脸上淌着汗水。

“回来啦，晚上又去跑步了？”思南说着。短发女生点点头，径直走到餐厅，倒了一杯水大口喝着，有些气喘吁吁。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结束啦。”莎莎说，“这才 8 点多，平时都会到 9 点吧。”

“外面开始下雨了。就提前回来了。”女生放下杯子，“雨还蛮大的。”

“真的假的！”莎莎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慌忙跑到窗户前掀起窗帘的一角，贴在玻璃上往外看：“真的唉……那我赶紧地把阳台的衣服收掉了。”说着跑上了楼。

思南笑了笑，接着说：“那你赶快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说完，她重新拿起莎莎丢在沙发上的遥控器，继续换着台。

“唉，等等林然！”突然想起了什么，思南连忙叫住正在上楼的林然，“明天下午，那个长头发的小姐姐搬进来。就跟你说一声吧……”林然点点头，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拿着毛巾和睡衣，打算去好好洗个热水澡。

“真厉害，每晚都坚持跑步……”望着林然上楼的背影，思南自言自语道，“唉，我要是也有这样的毅力就好了。”

换了好久的台，又停在了刚刚看的电视剧频道。男主下厨为女主做了一碗面条，小小的出租房，女主吃的满脸开心。思南放下遥控器，继续看着接下来已经看过的剧情，意味不明地笑着。

<二>

打包好最后一箱行李，她重重地瘫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半夜 2 点了。

明天又要搬家了。不知不觉，在这座城市已经待了将近 10 年了，来来回回搬了很多次家，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每次搬家，都以为这次可以是新的开始，但总是事与愿违。

10 年来，依稀记得回老家的次数不超过 5 次。不是因为不孝顺，而是想逃离那个曾经束缚自己很久的环境。但是家乡的一切，都像水草一样，越是挣脱，就越缠地越紧。渐渐地，她开始有了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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