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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 烤鱼

上课的时候，莎莎已经注意到了，今天的天色暗得更快。大片的云朵聚集在上空，乌压压的，周遭变得闷热粘腻，老师讲的知识点都悬浮在空中，凝固成一个又一个团子，没办法钻进耳朵里。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惊雷，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林然跑完步回家有一阵了，正独自一人吃饭，晚餐是自己煮的面条，一边刷着微博新鲜事。突然听见雨滴砸窗户的声音，发现开始下雨了，这才想起来阳台好像还晒着衣服，放下筷子赶紧收衣服。

可是雨势太大，还是有几件衣服被打湿了，应该是思南早上走之前晒出去的。关上阳台的窗户，雨水这才没有再飘进室内。有人将包顶在头顶上，在雨中拼命奔跑，身上的西服还是被打湿了，裤子紧紧地贴在腿上。

莎莎在上补习班，思南也还在加班。她们应该都带伞了吧？林然心想着。

<一>

正在准备晚饭的文青，也被突如其来的雨声吓了一跳。她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窗边望了望情况。楼下的马路因为大雨瞬间开始拥堵，车辆缓慢前行。密密麻麻的雨滴像瀑布一样，很快就看不清窗外的情况了，更别说开车有多危险了。

文青想给秦观打电话，叮嘱他下班路上开慢点。但又怕他此时正在开车，接电话反而分心。

正犹豫着，文青的手机响了，是秦观打来的。

电话那头很嘈杂，有其他男人在大声谈笑，但没有听见暴雨的声音。

“你回来了吗？外面雨下的很大，你开车小心一点。”

“我还在公司，晚点回去。”秦观对旁边的人嘘了一声，几个男人才安静下来，秦观又接着说，“晚点我和几个同事一起回去，他们一直想来我家看看，你准备点菜吧。”

文青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八点了。虽然文青心里不太愿意，但听着秦观略微亢奋的声音，也没有直接拒绝。

“家里还有些排骨，可以红烧一下，另外有点青菜炒一炒……”

“有没有鱼？”秦观打断了文青的话，“来条红烧鱼吧。我刚跟他们说，我老婆烧鱼烧得可好了，比餐馆都好吃，他们都想尝一尝。”

“鱼啊？家里好像没有鱼了。”文青思索着说，“再说，红烧鱼这种菜，一定要是新鲜的鱼才好吃呢！”

对面传来其他男人的声音，应该是秦观的同事，扯着嗓子喊：“嫂子要给我们做红烧鱼吗？简直太期待了！”

“你都听到了……”秦观语气有些无奈，“他们真的很兴奋呢。辛苦老婆啦！周末带你去逛街！”

还没等文青回答，秦观又接着说：“不说了，他们有事喊我，我们预计两个小时后到家，先挂啦！”

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文青还是穿上外套，换好雨靴。这个时间，去哪里买新鲜鱼呢？

<二>

这个场景，莎莎再熟悉不过了。

记忆中有好几次，还在读小学的她，在放学时突然下雨。别的孩子都被接回家，只有莎莎，爸妈开了个小店忙着做生意，等到没什么客人了才会来接莎莎回家。莎莎也很听话，就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先写作业，有时候写完了爸妈还没来，就望着窗外的雨发呆，等一等，爸妈就来了。

现在的莎莎，也是刚上完培训班，坐在便利店里，透过橱窗看着外面的大雨，和一辆辆来接人的车。唯一不同的是，许熠坐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等雨停。

“你也没带伞啊？”许熠开口说道。莎莎摇摇头。

许熠继续追问：“你男朋友怎么不来接你？”

莎莎知道许熠说的是小武，她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没有理会，自动屏蔽他的问题。

许熠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双手抱在后脑上，向后靠在座椅靠背上，自言自语道：“这雨应该很快就会停吧……好像确实比刚开始的时候小很多了。诶？你要不跟你室友说说，让她们带伞来接你？”

如果是一个人静候，莎莎有耐心等到雨停再回去。但许熠就像只鹦鹉一样在旁边碎碎念，连作业都写不进去。莎莎突然起身，像便利店货架走去。

“莎莎？你干嘛去啊？”见莎莎起身离开，许熠也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买伞，回家。”莎莎嘴上这么说着，但看见伞的价格又有些迟疑。自己并不是没有伞，只是忘记带了，再买一把值得吗？

“那你送送我吧。就把我送到公交站就行！”许熠这么一说，莎莎又不想买伞了，她绕着货架走了一圈，又来到便利店门口站了一会，许熠全程都跟在她身后。

两人就这样站在便利店门口，望着窗外飘着的雨出神，时间越来越晚，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莎莎咬咬牙，决定打车回家。

等她刚掏出手机准备叫车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便利店，喊着她的名字。

“莎莎！你果然在这里。”

是金哲。他手里多拿着一把伞，满脸笑容地朝莎莎走来。

“林然跟我打电话说你可能没带伞，说你可能在楼下便利店，让我给你送伞，你果然在这里。”金哲说。

莎莎这才想起来，金哲家就住在培训班的楼上，林然肯定是看自己下大雨没回去，才拜托金哲帮忙送伞的。

“太感谢了，我正准备打车回去呢。”莎莎双手接过伞，边鞠躬边说着。

“真不好意思，今天车子刚好送去保养了，不然可以开车送你回去。”金哲道着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我帮你打个车吧？”金哲好意提出。

“不用了不用了！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坐公交也很方便。”莎莎婉言谢绝，“再说，这雨也变小了，没事的。”

“嗯，行。那你路上小心点。”说完，金哲就打算送莎莎出便利店。

“诶？就一把伞吗？”一直没说话的许熠开口了。

“啊，这位是？”金哲礼貌性地问着。

莎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的同学，一起上培训班的，许熠。”

“真不好意思，我以为就只有莎莎一个人。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再上去拿把伞。”

“不用了不用了！”许熠凑到莎莎身边，说：“我和莎莎打一把伞就可以了。”

说完，许熠顺手接过莎莎手中的伞，向前走一步撑开伞，等着莎莎一起走。

还挺绅士。莎莎内心想。

再次谢过了金哲，两人打着一把伞离开便利店。

<三>

哪里有新鲜鱼卖呢？文青还在为这个问题发愁。

经常光顾的菜市场已经关门了，家附近的几个大超市也去了，卖鱼的也早就收摊了。也难怪，谁会在大雨天的晚上八点出来买活鱼。

想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其他超市或菜场，雨水被风吹来吹去，手机屏幕一下子就被打湿了。文青只能先走到街边小店的门口，将伞暂时收起来，掏出纸巾擦干手机屏幕，又整理了已经被打湿的头发，才发现雨鞋也进水了。

雨大也就算了，风也那么大，雨伞顿时成了摆设，起不到任何挡雨的作用。

附近只剩下小超市了，大都歇业，大雨天也没什么生意做，谁都想早点关门回家。再有的菜场和大超市就比较远了，就算是打车来回，估计时间也来不及。

一时间，文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了想，打算向秦观说明情况，他应该是会理解的吧！可是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看来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文青更着急了。雨越下越大，视线都变得模糊，附近还在营业的店没几家了。她撑起伞，开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目光搜索着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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