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七十四章 · 超级月亮
金哲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特意嘱咐孟蝶没什么事情不要进来打扰他，除非预约的病人来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面前摞着的是病人资料，厚厚的一沓又一沓，里面详细地记录着和这个病人每一次面诊的各种细节，标红的几本是最重要的，金哲打算把它们挑选出来重新整理。这些资料封面都写的是同一个名字：林然。
默默地抽完一根烟，金哲开始了他的整理工作，直到闹钟响起，病人预约的时间到了。刚按下闹钟，电话铃声大作。
“病人已经到了，在等候区。”电话那头是孟蝶。
看来他还挺准时的，金哲心想。
“让他进来吧。”
金哲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又深呼吸了几下，看样子即将开始的会面并不简单。为了接待他，金哲还特意放了林然一天假。
办公室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走进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身上散发着略微刺鼻的味道。他径直走在金哲对面坐下，味道越来越浓，像是好几天没洗澡的样子，金哲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近看才看清，男子的头发长长了却没有打理，乱糟糟的一团像鸡窝，黑眼圈也很重，额头泛着油光，眼神涣散地飘来飘去，似乎没办法聚焦到某个点，整个人显得颓废又萎靡。
要不是有预约信息，金哲肯定认不出来，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竟然是小武。
“最近……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小武先开口说话，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布满蜘蛛网灰尘弥漫的角落，“反反复复，挥之不去，我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
小武讲述的时候，金哲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他稍微喝了一点点，打湿了干裂又苍白的嘴唇，双手握住杯子，使劲到关节发白，越说，眼眶越红，却没有泪水涌出，好像已经流干了一样。
“别着急，慢慢说。”金哲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就像此时面对的是只敏感的猫。
“我忘不掉，永远也忘不掉，她看我的那个眼神，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掉。”小武神情激动，双唇都在剧烈颤抖，稍微平复下才能继续讲下去，“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能拉她一把，把她救出来，该有多好。但是我什么都没做，没有向她伸出援手，也没有跟别人说，哪怕是报警也好，我都没做，任由事情发展，直达现在，我真的很痛苦。”
金哲仔细地听，偶尔翻看林然的病例，小武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对象，想把积压心里这么多年的话全盘托出。
“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时不时会梦见那个场景，我懦弱地躲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她在沙发上被她舅舅……”说到这里，小武几度哽咽，实在讲不出口，“她就那样绝望的望着我，那个眼神，在梦中挥之不去。我都会惊醒，浑身都是汗，如果再睡着，还是会梦见那个场景，再次惊醒，直到彻夜未眠。”
“那你之前，有寻求过其他帮助吗？”金哲问。
“……”小武酝酿了一会，有些话真的难以启齿，但这确确实实是他做过的事情，为了治好自己的心理疾病，不得不说，“我承认，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我真的是，很想保护她。”
“我原以为，只要我现在保护好她，就可以弥补过去，或许我这样想是错的。我真的太想保护她了，以至于做了很多坏的决定。我曾经在她家客厅装了窃听器，想知道她平时的生活，怕她收到伤害；我还让她的室友做我的眼线，也是潜意识里想掌控她的一举一动；我想让她搬进我给她找的出租屋里住，这样可以更好的监视她……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真的想把她保护起来！”
“或许，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保护了，她现在已经走出心理阴影了，”金哲说，“你这样做，只是为了想躲避自己的愧疚，想让自己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吧。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童年的经历不仅给林然留下阴影，也给目睹发生了一切却没有出手的你，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听了金哲的话，小武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有寻求过其他医生的帮助吗？”
小武摇摇头。
“为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林然的事情，所以只有找你了。”
“我理解。”金哲说，“林然也是你介绍给我的病人，现在她已经摆脱阴影了，我也应该帮帮你。”
“我刚刚说的那些，不会让你讨厌我吗？”小武说。
“不会，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金哲合上林然的病例，直勾勾地盯着小武，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喜欢林然吗？”
“喜欢，”小武的回答几乎没有犹豫，“可惜我不配。那你现在，和林然在谈恋爱吗？”小武抬起头直视金哲，双眼有泪光在闪烁，眼神像是落水者望着漂浮的救生圈。
“没有。”金哲的回答也同样斩钉截铁。
<一>
莎莎把这里当作树洞，什么事情都不用憋在心上，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的说；文青把这里当作灵感收集站，关于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在这里都可以听见，激发出创作的灵感。两个女生的书房谈话，总是在双倍快乐中进行。
莎莎又在讲近况。思南要搬出去和苗栩同居了，但具体什么时候还不清楚，还要先过了房东面试这关。这个事情文青知道，思南在微信上和她说过，只不过她工作很忙，没时间讲那么多细节。
除此之外，家里可能还要来一个新成员，林然就能否养猫征求了大家的意见，莎莎和思南举双手赞成。
“真好啊，大家现在，都挺充实的。“文青感慨着，语气充满着羡慕和遗憾。羡慕的是他们自由自在又丰富多彩的生活，遗憾的是这些精彩她都没有见证到。
“思南说她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下周就可以请大家吃饭了！我们都知道文青姐是大忙人，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哦！”
在她们眼中，自己还是那个一夜成名又风光出嫁的女精英形象，谁知道现在自己沦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闲家庭主妇。这种几近于被软禁的生活，文青已经感到十分厌恶。她不是不想出去，也不是不能出去，而是开始渐渐丧失了出去的理由，双脚是自由的，但是思想被枯燥的生活所禁锢，这才是最可怕的。
“嗯，我一定会去的。”文青回答。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如果要去，肯定要和秦观讲，想必又少不了他的一顿说教，想想就头疼。
“其实，我在想，如果思南真的要搬走的话，许熠是不是可以搬来，这样比较好？”莎莎说，“房租其实差不多，他现在租在市区，感觉房子满破的还没有厨房，我们虽然稍微远点，但最起码环境不错。而且……”
莎莎解释这么多，文青还是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我看呀，你就是想和许熠住一块吧。”
莎莎也不再掩饰什么，说：“文青姐觉得这样怎么样？我担心过早同居，会不会不太好。”
“这个嘛……”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我觉得得看他什么意见了，这种事情，你顶多旁敲侧击一下，不好直接跟对方讲的。”
莎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结束了短暂的茶话会，两人开始各忙各的。文青给莎莎买了新的参考书，莎莎就快要考试了，需要做参考书上的练习题；文青则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用笔记本整理着莎莎刚刚讲的事情，想从中挖掘出创作的灵感。
两人都太投入了，甚至忘记看时间了，直到听到了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
文青闻声而起，连忙走到客厅，刚好撞见开门进来的秦观。瞟了眼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晚上七点了。
“你回来了，”文青边说边迎上去，刚好接下秦观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今天回来的挺早的。”
秦观并没有想接她话的意思，他狠狠地往沙发上一坐，单手松开衬衣最上面的几颗扣子：“今天好热啊。”
文青听了后，把客厅的空调打开。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