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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 把酒夜谈
几天之后，检测人员如约而至，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监听监视设备。三个女人打包好行李，又安心地搬进租的别墅里住。
莎莎以为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觉得文青分析的有道理，那个窃听器就是后来小武又黏回去的，所以一直没把这个事情放心上。
思南起初也有些担心受怕，但忙于工作的她在家里的时间本来就少，更别说坐在客厅沙发上了。再者说，自己将要搬出去和苗栩合租，所以渐渐地也没那么在意了。
文青已经搬出去很久的，唯一担心的是被窃听到自己和冬冬在沙发上偷情。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
只有林然，就算检测人员细致检测，不放过一个角落，确定家里十分安全，她总有种不安的因素缠绕在心头。隐约中，她觉得，这个窃听器是为自己而装的。
其实不难推断，只有林然之前常年待在家里，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林然有理由相信，这是有人为了了解或者监控自己而装的。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林然以为，事情的真相一辈子都不会清楚。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相大白了。
<一>
这天林然准时来到心理诊所，和孟蝶陆言打过招呼，开始一天的工作。
之前林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春季是心理疾病的高发季节”。春天气压低，昼夜温差大，忽晴忽雨，再加上代谢加快，激素分泌旺盛，情绪波动加大，容易引起各种心理疾病。
林然抬头望向窗外，浠沥沥的春雨从昨晚开始一直没停，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像心中压了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这段时间心理诊所收益颇丰，咨询者变多，金哲也更忙碌了。有时候他还接了需要外出就诊的单，就像今天一样。
“哦对了，林然。”孟蝶说，“金哲说要出一套科普抑郁症的插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思路，发挥一下。”
“嗯，好啊。”
林然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却在犯嘀咕。作为设计，插画林然也会，但之前只是帮忙做下网页设计，这种涉及到专业知识的内容还没有尝试过。既然要科普，内容一定要准确，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没有什么关于抑郁症的资料啊。”林然问。
“这个嘛，应该不用做很深奥的讲解，就大致讲一下……你可以去金哲办公室看看，那些参考书宣传册啊什么的。”
说得有道理。林然先在网上搜集了些资料，初步列好提纲，发现还是需要内容去填充，于是来到金哲的办公室。
金哲不在，门也没锁，轻轻推开，房间里是令人安心的香氛味。
书柜上琳琅满目的书，看书名就知道太专业太晦涩了，就算林然参考，也完全看不懂，没有参考价值。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理想参考书，林然走到金哲的办公桌前。桌上文件凌乱地摆放着，还有几张掉在地上，看来这段时间真的很忙，离开也是匆匆忙忙的。
林然在金哲的办公椅上坐下，不得不感慨，老板的椅子就是舒服。享受了一会儿，开始着手帮金哲收拾桌面。
文件按照页数编号整理好，再用文件夹收起来。这时，她发现，凌乱的文件下，有一本病历本，翻开在其中的某一页，上面记录着某次金哲和病人面谈的对话。
林然忍不住看了几行。看着看着，她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好像自己认识。于是她看了下封面的名字，是小武。
这是小武的病例？小武找过金哲咨询心理问题？对于这些，林然一无所知。
大部分都是小武的自述记录，林然抓紧时间快速扫过，又翻看了几页，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监听器”。前前后后的内容，林然仔细阅读。
小武说，他在茶几下安了监听器，为了监听林然。那时林然正准备走出封闭，打算融入社会去上班，小武说他不放心，他怕林然这样做会受到伤害，劝说无果后，只能通过监听的方式来了解林然的情况。
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金哲问了这样的问题。
小武摇摇头，说没有。
金哲最后给出的诊断是 PTSD。小武年幼时目睹林然被强奸，产生了应激障碍，悔于当初没有保护好林然，因此现在想加倍保护，甚至用了监听这样极端的手段。
看到这里，林然合上了病历，这已经让她回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突然，门开了，孟蝶探进来半个身子，问道：“要不要点奶茶喝？一起拼个单。”
“啊，哦，稍等，我马上来。”说完，林然起身，离开了金哲办公室。
<二>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说了很长一段话，林然抿了一口红酒，润润嗓子。
此时，她们聚在客厅里，喝酒谈心。莎莎和思南坐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个抱枕；林然坐在地毯上，边讲边用手指逗猫咪；文青也被邀请来了，她在厨房把水果切好后端上茶几，挤在沙发上一起坐下。
“那你……没有再多看几页病历？没看见别的内容？”文青问。她想知道小武有没有提起听见那种录音。
“没有。我也不敢啊。这样随便翻看别人病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林然话锋一转，望向莎莎，问：“所以，你知道小武这件事的，对吗？”
莎莎涨红了脸，她看了眼文青，文青点点头示意她说出来。莎莎轻叹口气，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还讲了自己因为欠小武很多钱而不得以保密的事情。
“我就知道……”
“对不起，林然。”
“算啦，其实这事也不怪你。”林然说，“再说你被骗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啊，我们都可以帮你的。”
“当时也不好意思跟大家说……不过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莎莎连忙说。
“喂，”思南用脚碰了下林然，吸引她的注意，说道，“那小武怎么办，你没有去找他对峙？你不生气吗？”
“怎么说呢……”林然挠挠头，显得有点纠结，“也不能说不生气吧……随随便便监听别人，肯定会生气啊。但，他好像也是处于好意，也有自己的苦衷……”
“我看啊，未必！”思南语出惊人，其他三人纷纷望向思南，希望理智的她能继续分析下去。
“小武这人，我们也接触过，天天嘻嘻哈哈的，看上去不像有那么多心眼的人。再说了，他的病历就这么容易被你看见，而且恰恰让你看见监听器的内容，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思南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有道理，她小酌一口，又说，“我觉得啊，你应该去问问金哲。感觉，和他脱不了干系。”
“金哲？我觉得不太可能……我和他天天在一起……”眼瞅着要说漏嘴了，林然连忙改口，毕竟还没有跟她们公布自己和金哲的恋情，“我是说，我和他天天在一起上班，下班又一起跑步什么的，他也用不着监听我啊。”
“林然说得也有道理。”莎莎随声附和。
“总之，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思南好心提醒。说完，她吃了口菠萝，“嗯，真甜。”
莎莎说：“你尝尝这个芒果，也很甜的！”
“这季节还有甜的芒果？你不要骗我啊，你知道我最怕酸了。”思南表示不相信莎莎的鬼话。
“真的挺甜的，”文青佐证，“我刚切的时候就觉得，这芒果肯定特别好。”
思南拿牙签扎了一小块，放在嘴边舔了舔，只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了一会儿便把整块都塞入口中：“真的很甜啊！”
不过，她也发出质疑：“不过，又不是夏天，怎么会有这么甜的芒果和菠萝？”说完这句话，思南心中就有答案了，她瞥了眼林然。
面对大家审视的目光，林然只好承认：“好啦我承认！这是小武新送来的水果……”
大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是我说你啊，林然，你是不是把小武当备胎啊？”思南语气有点激进。
“我没有啊……这是他执意要送我的，我也有过拒绝。”林然解释。
“你那哪儿叫拒绝啊，感觉更像是欲拒还迎。要我说啊，你要是不喜欢小武，还是不要接受他对你的好了，把握分寸，要把握分寸。”思南说。莎莎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了。
“我接受小武的东西，还不是分给大家吃了，你每次也没少吃吧。”被思南这么说，林然肯定不乐意了，“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和苗栩闹分手。”
“哎呀哎呀，都少说两句。”莎莎连忙起身，挤在思南和林然的中间坐下，隔开她两。
“莎莎你不用管，我们没吵架，我们就是就事论事，”大概是酒喝上头了，思南有点咄咄逼人，一向争强好胜的她非要争个对与错，“林然，我话粗理不粗，既然你想和金哲一心一意的在一起，就对小武决绝一点，让他死了那条心吧。”
“哎？等会等会！”林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示意在一旁看戏的文青帮她满上，继续说，“谁跟你说我和金哲在一起啦？你不要乱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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