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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周游摇摇头,转而戳了戳婴儿柔软的脸颊,继续道:“其实那会儿留下你,我的想法很纯粹,就是有种直觉,觉得我应该陪这个产妇走完这一程。佳佳,我是我妈从学校女厕所捡回来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在校学生不小心搞出来的野种,生下来准备溺死,没舍得,那就干脆冻死,反正也是丢在一个没暖气的厕所里。我妈这些年生怕我亲妈有朝一日想找我,找不到人。我们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搬家。大学的门卫也都知道我的身世,只要有心人去问,他们立刻就会知道我家的住址,随时可能找到我。”
“但你看。”周游摊摊手,“二十年过去了,没有人试图找过我。”
彭佳佳咬唇:“也许不找会更好呢?找过来还不一定会给你添多少麻烦。”
“是有这个可能。她不找我,我不怪她,毕竟我和她素昧平生,也不知道当时的她面临了怎样的窘境,万一她的真实情况,其实根本不是我想的普通女学生,而是一个路过的癌症病人,根本没几天好活呢?”
彭佳佳哑口无言。
周游继续梦游般的自语:“所以看到你之后,我的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我要陪伴着你走完全程,我要看着这个孩子出生,看着他和妈妈在一起,在妈妈的陪伴下健康成长。当然,和你聊得多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抛弃孩子的女人,但我知道你故事的那一刻,我真的怕了。那会儿我想过的,如果你不想养孩子了,我们可以签协议,我替你养,这样起码,起码能避免一个悲剧……没想到陪着陪着,我把自己陪成后爸了。”他叹息着摇摇头,人虽然在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佳佳,你会怪我……别有用心吗。”
彭佳佳定定地看着他,有些酸涩地吸吸鼻子:“怎么会。”
她只是觉得周游可怜。
她的这句话,似乎给了周游无穷无尽的力量。男孩握住她的手,气息滚烫。他对着她的掌心,胡乱地说着话,语不成句。听着听着,彭佳佳也红了眼眶。
周游想和她构建一个家庭。
他和孩子有血缘与否,不重要,他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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