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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甚至十分放松地靠在了轮椅上,一丁点儿作为外姓王的紧张感都没有。
宋凌怔怔望着她,心里一时觉得是自己太过狭隘阴暗,或许像他们这样年轻又聪明的小孩子,天性里就带着一份纯善与傲骨,只会希望自己的对手跟自己旗鼓相当;一时又想,大舅哥这张脸还没长开,秀气得很,像女孩子似得,笑起来眼里似乎有星星,可真好看。
宋凌脱口而出:“你觉得,我那位族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冯楚英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问我啊?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你问我?
不过冯楚英还是答了。
“雄才伟略,志在千秋。”
这其实不是冯楚英的评价,这是冯榕海在听闻小皇帝几乎一意孤行,拜宋凌为将收复西京道之时的评语。
冯榕海身体不好,手脚没劲,早年练的书法也很少用,最后那两年写东西都是用削尖的炭笔,因为炭笔更省力一些,那天听闻此讯,他却铺开宣纸,写下了这八个字。
力透纸背,写完之后笑了几声,却咳出血来,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如红梅点点。
“你说的是作为帝王,他的确很优秀,小王爷你在岭南不知道,过去几年里,我从临安到汴京,几乎眼看着百姓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到如今仓廪充实笑声盈野,他任用贤才不拘一格,户部如今的那位尚书听说从前只是汴京的皇商,朝廷攻打西京道的时候,他捐出了全部家产,哭着跪在临安城门处,说一家老小宁愿从此吃糠咽菜,也想有生之年见到国耻洗雪。”
宋凌说着忍不住微微勾起唇笑,他记得那位老大人,当时还只是一个穿着员外服、胖得很喜庆的商人,那天他一身戎装打马出城,路过胖员外身边,一个鲜红大氅烈烈风华,一个垂垂老矣嘶哑哀嚎,但那一刻宋凌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怀揣着同样一颗破釜沉舟的心。
再后来他得胜归来,甲片损毁遍体鳞伤,裹挟着一身尚未褪去的凶戾血气,听说小皇帝带着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在城外十里迎接,他抬头一瞧,就忍不住乐了。
当初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的胖员外,如今身着鲜亮孔雀补,不顾自己已经站在了百官之前,依旧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后来宋凌才知道,这位老大人姓沈,生来巨富,极擅敛财,当初倾家荡产资助军队,结果一个月之后就去了趟大理,靠着赌石又富了回来,还眼巴巴地跑到皇宫求见皇帝,问粮草够不够,不够自己可以再捐。
当时皇帝又好笑又好气,最后心一横,行,你这么会敛财,不如来替国家敛财,于是便给了他官身,丢到户部去好好干,没两个月户部尚书因为贪墨前线粮草被他查了出来,小皇帝震怒之下砍了一溜儿脑袋,最后心想反正没人了,不如就让他干了这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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