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现在回过头看我小时写的诗,有以下几个特色:
一是对人世空观的认识。当然也不能说是真正严格意义上的空观,那时我既没有学过道家的哲学,也没有学过佛家的哲学。但因为我很小就对人的死生无常有了认识,所以我对身外之物的得失都不大在乎。有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个人太马虎,什么都不懂,我想这可能是我的天性如此吧。
我的诗集里第一首诗是《秋蝶》,祖父去世后,伯父母搬进了北房,就在北房前开了一个小花池子,种了很多的花,母亲在西厢房靠南墙边上也开了一个小花池子,也种了很多花草。当然有花开,就有蝴蝶飞来,我看到秋天的蝴蝶,就写了《秋蝶》:
几度惊飞欲起难,晚风翻怯舞衣单。三秋一觉庄生梦,满地新霜月乍寒。
那时我只有十五岁,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写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几度惊飞欲起难”,因为秋天的蝴蝶快要僵死的时候已经飞不起来了;“晚风翻怯舞衣单”,蝴蝶的翅膀就是它的舞衣,在傍晚的寒风中更显得单寒;“三秋一觉庄生梦”,三秋就是深秋,不是庄子说他梦中变成蝴蝶了吗,所以深秋以后好像庄生的梦就醒了;“满地新霜月乍寒”,秋天是白露为霜,就是说一个生命的消失,一切归于空无。
二是我对于大自然,对于万物有一些同情,有一些关怀。顾随先生常常说,诗人要有一种关怀的心,还不只是对人世的关怀,也包括对自然的关怀。松、竹、梅被称为“岁寒三友”,竹子不仅挺拔而且冬天依然青翠不凋谢,中国人认为竹子是坚贞品节的象征。那时北方很少有竹子,可是我初中有个同学家里有竹子,她就给我挖了一段带着一个芽的竹笋,种在母亲的花池子里。其实竹子很容易生长,繁衍很快。一两年的时间,就滋生了很多,成了一大丛竹子。我们住的西厢房是三间,母亲住靠北的一间,我和大弟住在靠南的一间。母亲的花池子正在我的西窗下,所以我的诗里写了很多西窗的事。古人的诗里也总是写西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当时草草西窗,都成别后思量”。到了深秋,母亲种的花都零落了,只有我种的颜色青翠的竹子还是绿色的,所以我就写了一首《对窗前秋竹有感》: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