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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春记》取材于《聊斋》中《连琐》的故事,主要是取其由死复生的象征的用意,借以表现一种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精神和感情的伟力,表现一种求生的强烈意志和愿望。《游春记》第一本是秋天肃杀悲凉的景色,男主角杨于畏一出场就唱出了“任岁月难留如逝水,尽摧残不尽是生机”的坚强意志,还唱出了他自己“平生有多少相思意,相伴着花开花落,春去春归”的缠绵执著的感情。连琐的鬼魂被杨于畏的诚挚所感动,前来与他相会,象喻了在凋零肃杀的秋日也难以被摧残的生机。第二本的第一折背景由肃杀的秋日转为凛冽的严冬,这可以说有两层的提示和暗喻:一是因季节改变暗示出杨于畏和连琐的感情的增长和坚定,二是凛冽的严冬更可以显示他们追寻生机不畏风雪严寒的坚强和执著的精神。连琐一上场念的定场诗有两句“常爱义山诗句好,不辞风雪为阳乌”,表现了她不畏严冬追求光明和温暖的坚强心意。第二本的第二折已经是风光明媚的春天,连琐的幽魂已经洋溢着生意。她唱道:“幽绪满怀蚕作茧,生机一片水生涛。”而正如古今中外所有的神话或宗教所喻示的一样,凡一切再生的救赎,都需要有一种牺牲的血祭,因此连琐向杨于畏提出了要以一滴活人血滴入脐中的要求。当这庄严的仪式完成以后,杨于畏在下场时念了一首诗:“带月荷锄汗未消,南山曾记豆生苗。谁知深夜明灯下,一朵心花仗血浇。”这首诗用陶渊明写躬耕辛苦的诗句“带月荷锄归”来喻写对于心田之花的浇灌,彰显出一切收获都必须付出汗血代价的严肃意义。第三折是对连琐起死回生的正面叙写,是顾先生的用力之作,有几只曲子写得笔酣墨饱,非常出色:
【九转货郎儿】也是俺的至心宁耐,也亏俺的痴心不改,感动得巫娥飞下楚阳台。我破家私将春光买,我下功夫将好花栽。也有个万紫千红一夜开。
【四转】且莫道人生如梦,说不尽至心爱宠。将一幅图画儿叫真真,叫得哑了喉咙。也有个幽灵感动,悲欢相共。恰便是向荒田中,沙漠里,将情苗种。也有个一夜东风装点春容。人道是三山难遣风相送,凡人休做神仙梦。你看俺恰便是挂起了布蓬,东指云海蓬莱有路通。
【八转】俺这里凝看不瞬,他那里星眸闭紧。告巫阳好和俺赋招魂。且将这安息漫焚,漫焚。悄无声,气氤氲,我静待青春归来讯。则见他挪娇身也么哥,渖香津也么哥,下鬓云,慢转秋波,动着樱唇。渐渐地娇红晕粉,晕粉。两朵明霞弄腮痕,越越地添风韵。听微呻也么哥,看轻颦也么哥!这一番亲到瑶台逢玉真。
这里所引的三支曲子,前二支写经过艰苦的寻求和期待以后,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欢欣和兴奋,第三支写亲眼见到自己所期待已久的美好生命的复活。顾先生把这些写得极为细腻生动,所有的描写都带有超越于现实之上的一种象喻的含义。
前边第一本的四折和第二本之前三折,剧中的故事情节与《聊斋》中《连琐》的故事差不多。到了第二本的第四折写的杨于畏与复活以后的连琐并马游春的故事,则完全出于先生自己的想象和创造了。前面我提到顾先生最初写这个剧本时,对于以悲剧还是以喜剧结尾的慎重考虑,顾先生之所以决定以喜剧结尾,并且增加出一折《聊斋》中本来没有的“游春”的情节,把全剧定名为《游春记》,这其间必然有顾先生一种深微的用意。我以为先生这一折要写的,实在应该是理想之中一种美满人生的象喻。特别是顾先生在“游春”之中,还特别安排了“登山观海”的叙写,也就是说顾先生理想中的美满人世,不仅应该有如春日的欣荣,而且更应该有一种如同“登山观海”的高远理想和志意。关于这种象喻的意义,顾先生在这一折的剧曲中,也有足够的叙写和暗示。杨于畏与连琐来到海滨观海的时候,连琐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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