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纳德太高,又耳背,他弯下腰侧耳聆听,点点头:“我也一样。5岁时,我的生母吐血而殁,呵,我忘不了那悲惨而鲜艳的一幕。15岁时,我的继母又弃我而去,她是那样地健康、开朗,可是疾病也夺走了她。安娜,我历经了两次丧失母亲的苦痛,人生,有时是怨不得谁的……呵,揩掉泪,我们喝杯咖啡可好?”
她接过他递给的一方折叠得齐整的手帕,听话地拭去泪痕。
历史的误会(8)
厨子老王不知何时已立在办公室门口:“报告将军———我给你们沏好了普洱茶呢。”他胖墩墩的肉掌托关的茶盘里,一对青花瓷杯微微冒着气。
“行吗?”陈纳德问陈香梅。
“怎么不行,太好啦,我在香港读大学时,就最爱喝一杯下午茶。”香梅的心情愉快了。
他与她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
他问:“你在香港生活了很多年?”
她答:“民国25年到香港,民国31年逃离香港,屈指算算,整整六年半呢。”
他说:“那该是1936年到1942年嘛,我1937年来华后,许多次到过香港,嗳,为什么我在香港总没遇到你?”
她笑了:“也许遇到过,可我们相见不相识。”
他认真地摇摇头:“没有遇到过……若那时遇到你,一定马上……”他打住了,眼里是一片迷蒙。
她的脸红了,似乎知晓他未说出的话。
一时无语。
窗外仍是哗啦啦滔滔的白雨,桌上是两杯香气馥郁的普洱茶,他与她却都忘了品茶。
“将军,芷江保卫战能取胜吗?”记者的职业惯性是驱散了尴尬,还是破坏了佳境呢?
将军肯定地点点头:“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一定。”
“您与魏德迈将军相处很融洽,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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