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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典的四弟刘管廷本与他同居一寓,北平沦陷后,刘管廷下水,到冀东某日伪政府当差。刘文典得知后极为愤怒,以生病为由“不与管廷同餐”,后又说“新贵往来杂沓不利于著书”,拒绝与其同住,逐其迁居。

1937年底,在友人的帮助下,刘文典辗转千里,取道天津从海路到香港、越南,历时几个月来到西南联大。一路上,他心中反复默念着文天祥的诗句:“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当他抵达云南蒙自与西南联大会和时,禁不住泪流满面,他对梅贻琦时戏言:“只剩这一身衣裳了!”后来,他在给梅贻琦信中说:“典往岁浮海南奔,实抱有牺牲性命之决心,辛苦危险,皆非所计。”

1938年5月22日,当梅贻琦看到满面尘灰的刘文典出现在他面前时,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当时的刘文典,头发已有点花白,身着一件破旧的蓝布长衫,袖口和领口上沾满了油渍,黑得发亮。肩上挎着的一个小包袱,就是他的全部行李了。

据吴晓玲回忆,他比刘文典晚到昆明,刘见到他便打听周作人消息。吴说周以“家中还有老小”为托词未出来,刘文典气愤地说:“连我这个吸鸦片的‘二云居士’都来了,他读过不少的书,怎么那样不爱惜羽毛呀!”

刘文典到联大后,给夫人张秋华写信道:“岂有文章千载事,更无消息几时归?”几个月后,张秋华和次子刘平章,带着刘文典的四大箱珍贵书籍、资料,经香港辗转到云南。到香港后,但因书籍资料实在无法携带,便寄存在香港,后不幸被日本人掠走。刘文典在课堂上沉痛地说,我的私人书籍都已丢失,资料没有了,我就把脑子里的东西给你们吧!他多次露天演讲“国势的阽危”,讲日寇“险恶的用心”,讲中国文化的重要,他还要求学生们潜心研究日本,多了解日本这个民族。

抗战期间,刘文典不仅号召别人研究日本,自己也全力以赴翻译日本陆军大臣荒木贞夫氏的《告日本国民书》,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国人更多地了解日本这个民族,常常翻译到深夜。据一位学生回忆:“刘先生那时正着手翻译日本陆军大臣茺木贞夫氏的《告全日本国民书》。有一天上国文时精神委靡得连说话都几乎没有声音,说是因为昨晚译书到夜里三时才休息。我当时听了刘先生的话,眼泪真要夺眶而出了。”

刘文典坚持知己知彼的道理,一直致力于研究日本,1942年,他作《天地间最可怕的东西——不知道》一文,坚信日本必败,中国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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