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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善业好歹也是堂堂大理正,又有皇后一派的势力做靠山,平日骄狂得很。这等案子本无须他审,只因皇帝和宰相过问,他这五品官才降尊纡贵亲司狱犴,孰料李奉节竟不把他放在眼里。侯善业顿时暴跳如雷,也不顾当官的体面了,一撸袖子站起来,破口大骂:“鼠辈!竟敢藐视本官。今天不叫你尝点儿厉害,你也不懂什么叫王法。来人呐!给我打,狠狠地……”
衙役抄起刑棍、按住李奉节便要动手,忽见寺中主簿慌慌张张闯上堂来:“且慢!”
“为何拦刑?”
主簿满头大汗道:“许相公亲临,现在后堂之中,命您立即停止审讯去见他。”
侯善业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捻髯沉思——此事不合常情,即便宰相负责此案,依照旧例也不过听听汇报、抓抓案情,断无亲赴刑狱之理;即便要来,辛茂将以大理卿之职兼任侍中,他都不曾过问,许敬宗何以越俎代庖?看来这汪水可够深的!
无论是出于上下级,还是出于废王立武的老交情,侯善业都不敢怠慢,当即整理衣冠,只咕哝了句:“暂将李奉节收押……”忙不迭去见许敬宗。
大理寺上下人人疑惑,不知宰相亲临是何征兆,所有寺丞、狱史都心绪不宁,纷纷溜到后院,远远瞻望堂上动静;见两人闭门而谈,寂寂无声。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堂门才“吱扭扭”敞开,许敬宗腆胸迭肚当先而出,脸上无一丝表情,侯善业似个哈巴狗般在后面赔笑而送。众官员忙一拥而上,众星捧月般将宰相送出大门。
眼见马车走远,主簿这才请示:“是否继续用刑?”
“胡说!”侯善业狗眼一翻,“李奉节是告状的,岂能为难人家?给我好吃好喝好招待。”
“是。”主簿一头雾水,又不敢细问,“那接下来该如何?”
“速将韦季方索拿到狱,家中之物详细抄检!”
“啊?!”主簿好心提醒,“人家可是东宫洗马。”
“管他什么东宫西宫、洗马洗牛!”侯善业冷冷一笑,竟说出和李奉节如出一辙的话,“不抄检怎有证据?速速去办……另外把李巢也请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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