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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水利工程
第五次南巡标榜的就是阅视清口和浙省海塘工程。
乾隆四十二年六月,以江南陶庄新建河神庙成,上亲制碑记,文曰:陶庄之土,逼河南流,近清口。盖始自宋时南徙,历元及明,不知其几何年矣。于是有黄水倒漾之患,于是有藉清敌黄之说。然而清水常弱,黄水常胜,虽劼劬补苴,终不能得其要领,而倒漾自若也。惟我皇祖圣祖仁皇帝,首见及于此。康熙己卯岁南巡时,即命开陶庄引河,俾远避清口,以除倒灌之患,诚釜底抽薪之计也。其后庚辰、辛巳岁,壬辰、甲午岁,以及雍正庚戌岁,历代河臣,屡挑屡淤,于是引河之事,遂置而弗论。逮乾隆己未岁,予命大学士鄂尔泰视河,仍持开引河之议,而河臣、河员率以为难行。高斌向称为善治河者,亦以为功不易就。于是引河之事更罢,而无有言及者矣。然予以为陶庄之引河不开,终无救清口倒灌黄流之善策。但南巡四次。未至其地。用是耿耿于怀。适昨岁东巡,苏州抚臣萨载来觐,与之谈及河务,以为陶庄引河,则必宜开,而未敢必也。及萨载之任,与督臣高晋亲履其地,测量高下曲直,头尾宽窄,绘图贴说以闻。朕复详酌形势,以朱笔点记。往返相商者,不啻数次。议既定,乃于去岁九月十六日兴工。以今岁二月十五日,乘春汛水长之候,放流入新河,而旧河筑拦黄坝以御之。既放之后,新河顺轨安流,直抵周家庄,始会清东下,去清口较昔远五里,于是永免倒灌之患。而引河之工成,夫自康熙己卯(康熙三十八年),逮今乾隆丁酉,历七十余岁,屡举而未成,及一举而遂成者,岂非时有可乘不可乘之殊,而总赖天助神相之所致耶。自始事以迄成功。予实昼夜在心。默叩祷谢。无可言喻。
自古以来,淮河独流入海,宋以后,黄河南侵入淮,淮河下游河道遂为黄水所夺。而清口处于黄、淮、运交汇之处,上有洪泽湖,下有宝应、高邮、邵伯诸湖,南通长江,北联黄河,东通大海。明末清初,河工年久失修,黄河连年泛滥,决口频繁,黄河之水逆入清口,倒灌洪泽湖,合淮水并力东冲运河河堤,造成黄、淮、湖、运连成一片汪洋,人民田园庐舍变成泽国,同时运堤崩溃,漕运受阻。因此,治河、导淮、济运三种方略皆集中于淮安府清口一隅之地。所以圣祖皇帝亲政之后,把“三藩”和“河务”、“漕运”并列为国朝的三件大事。他一生六次南巡,于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第三次南巡,亲临视察,皇帝从此取代河督,坐上了全权指挥者的位置,亲自指授河工事宜。(10)这,可以说是十八世纪中国历史里的一件大事。所以上谕中说:“南巡四次,未至其地,用是耿耿于怀”,皇帝之所以能这样,首靠的就是亲临其地。
先是,乾隆四十三年闰六月河决,四十五年二月,黄河仪封决口合龙。前后历时二十个月之久,陆续调发帑银五百余万两。皇上特派大学士阿桂前往主持堵筑工程,并多次召见参与其事之直隶总督袁守侗、工部侍郎德成等询问工程情况,解决疑难,指示机宜。(11)
所以这次南巡亲临,上谕:或因今年春间。朕亲谒陶庄神祠。吁祷祈佑。仪封漫口。即于次日合龙。因此朕心稍慰。(12)
但祸不旋踵,乾隆四十六年夏,河决仪封,向北泛滥之水由赵王河归大清河入海,其余经山东由昭阳、南阳等湖南下。十一月,朝廷上展开了一次关于是否让黄河回归故道的重大讨论。上谕:嵇璜面奏令黄河北流仍归山东故道。朕揣度形势,早知其事势难行。无论黄河南徙,自北宋以来,至今已阅数百年。即以现在青龙岗漫口情形而论,其泛溢之水,由赵王河归大清河入海者,止有二分。其由南阳、昭阳等湖汇流南下,归入正河者,仍有八分。岂能力挽全河之水,使之北注?此事势之显而易见者。从前孙嘉淦亦曾有此议,究以形势隔碍难行,其说遂寝。今嵇璜复有此奏,兹据阿桂等覆奏,俱称揣时度势,断不能行,其词若合一辙。谅阿桂等必揣合朕意,故为此奏。但嵇璜尚素为熟悉河务之人,其前奏使河流仍归山东故道之语,亦必中有所见。即使其事难行,而其言为要工起见,究属因公。且治河之策,本应集思广益,正不妨博采周谘,以期询谋佥同,折中至当。著大学士九卿科道等再行悉心妥协会议具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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