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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镇之间相距数百里,空隙极大,捻军往来穿行,流动自如,纵横驰骋于河淮之间的千里平原上,根本不必和四镇沾边。曾国藩的机动部队疲于奔命,产生的效果和僧格林沁一样:苦劳无功。
曾国藩经过多日的反思,重新调整战略:仅留少数弱兵驻防徐州、济宁、周口、临淮,又加了个归德镇,剩余的士兵全部充当游击之师,分数路跟踪追击捻军。
他本以为这样能收到奇效,想不到仍是徒劳无功。这缘于他部队的质量,1865年初冬时,经过毫无质量的扩充,曾国藩剿匪部队已达七万人,但真能打的只有刘铭传兵团。捻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刘铭传在山坡出现,捻军马上就在山谷消失。
不过对于曾国藩的其他游击部队,捻军就毫不客气了。先带着对方绕圈子,绕得对方气喘吁吁,突然调头,以骑兵猛冲,步兵在后面砍杀。所以当时的情况是:刘铭传兵团四处找捻军,很怕找不到;而其他兵团四处躲着捻军,很怕霉运当头和捻军撞上。
于是,天下人都看到一个奇异的画面:捻军在各地龙腾虎跃,曾国藩的人马则萎靡不振,焦虑愁苦。
尤其是河南反对捻军的民众绅士们,对曾国藩这种消极战略大为不解,气愤难平。他们举例说,当年僧王(僧格林沁)睡觉都不下马,一日急行军数百里,追击捻匪,金戈铁马、刀光血影,好不快活,好不惊艳。可现在曾大帅,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自他和捻军开战以来,从他那里就从未传出过任何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样打,恐怕……
这也是慈禧的忧虑,她觉得曾国藩太懦弱了。其实只要她肯回顾,就知道这本来就是曾国藩打仗的风格。曾国藩向来避免短兵相接的战斗,他希望把敌人围死,或者是让敌人来攻,防守永远比进攻的成本低。
曾国藩曾对人说,带兵的第一戒就是:先保存自己,活下来。离开这一戒,其他都是扯淡。
在和捻军交手多次后,曾国藩不无忧虑地说,“我打不了这种仗啊,当初和太平军打,只有在突然遭遇时才偶尔短兵相接,这种场合几年都遇不到一次。可现在和捻军打,只要碰上,处处都是短兵相接,我不擅长这种打架风格!”
所以当慈禧的圣旨斥责他太过迂缓,不如僧格林沁勇猛时,他平静地“反驳”道:“僧格林沁只是表面勇猛,下场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捻军不同于太平军,我还在琢磨具体的战法,少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劝人家不要心急,他自己却已心急如焚。驻防和机动部队跟踪追击无法奏效后,他又别出心裁想到自认为很妙的一招:防河。
所谓防河,就是利用自然河道限制捻军的活动区域,这自然河道包括运河和黄河。
1866年3月,曾国藩把指挥部从徐州移至济宁,沿途勘察运河、黄河,根据自然地形划出若干区段,由直隶、河南、山东各省的部队和淮军分段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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