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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成捏着竹提筒,舀出一碗酒,琼浆盈盈,酒体丰满,放在鼻子上一嗅,陈香扑鼻,未饮先心醉三分。便招呼宝子,“来,咱走一个!”
吃喝完毕,卢恩成打了个酒嗝,用牙签一边剔牙,一边丝丝吸溜气息,舌头在嘴里盘转,回味着菜香酒美。宝子虽然牛高马大,但并不擅饮,一坛丰乐桥,卢恩成喝了大半,他喝了少半,却已是从胸膛红到脑门顶,将衫子解了,一抖一抖地扑扇着凉风。
“伙计,结账——”卢恩成摸出三块袁大头,在手心掂掂,朝伙计抛了过去。伙计慌忙弯腰来接,接住后一看,说:“卢少爷,不够……还差三块钱!”
啥?卢恩成像是耳朵不好使似的,将头朝伙计凑过去,偏着脸,竖着耳朵,“我没听错吧?还差三块钱?去去去,把你们方老板请来……“
伙计面露难色,“方老板今儿去洋州办事儿了,不在。账是错不了,借我十八个胆子,我也不敢蒙您卢少爷!”
卢恩成眉头一皱,略略思忖:饭菜自是错不了数字的,他当初蘸着朱砂点菜时,心里盘算过好几回的。肯定是这坛子丰乐桥,起先他心里盘算一桌菜一坛酒,三块钱差不多。可当时一摆谱,嘴巴没把门,要喝封蜡的丰乐桥,就那么眨巴眼工夫,把兜里只有四块银元这事儿,给忘到犄角旮旯了……
果然,伙计说,“卢少爷,这坛丰乐桥,是从沙河营老酒坊的地窖里运来的,年头久得很……我要是给你多算半个子儿,你吐我一脸唾沫星子,我绝对不拿袖子擦!真错不了,卢少爷……”
卢恩成手伸在兜里,捏着剩下的一枚袁大头,心说:今儿真是昏了头了,这块钢洋给出去,还差人家两块呢!便对伙计招招手,示意伙计将耳朵凑过来,低声悄语一番。
“卢少爷,这真不成!倘若方掌柜在,开个腔,点个头,啥都好说。可今儿真不能赊账,方掌柜回来,小的我说不清啊……再说,这封了老蜡的丰乐桥,必悦楼拢共就三坛子,酒在没钱,酒没钱在,真是没法赊呀……”
卢恩成冷笑一声,“我说你小子,够胆儿啊,卢家大门朝哪儿开,你不晓得?区区三块钱,我还讹你不成?”然后,对宝子一挥手,“走——”
“卢少爷,使不得,使不得……”伙计尾随而来,着急之下,一把扯住了卢恩成的衫子,“卢少爷,这可使不得啊!”
宝子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伙计真不给面子,缓缓走过来,捏住伙计的手腕子,笑着说,“我家少爷这衫子可滑溜,当心摔你个大马趴……”
伙计被宝子捏得手腕生疼,脸上的表情,就像喝了一大口酸醋,鼻眼挤弄到一块儿,只得将手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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