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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曲儿哼着,转眼便快到春云苑门口了,此刻,整个北城巷里,就陈叫山们五个大老爷们儿,于是,从春云苑里一下涌出十来个女人,皆是旗袍裹身,曲线玲珑,凸凹有致,流线起伏,有的以手绢捂嘴,吃吃地笑,有的将胸脯挺着,故意扭上那么几扭,有的则将旗袍下摆撩起来,扑扇扑扇地,仿佛当扇子使,一晃一晃的白腿玉足,看得七庆咽了好几口唾沫……
两个女人架一个男人,嘴里哼哼唧唧,嗲声奶气,“哥哟,进去耍个痛快嘛!俺们姐妹,包哥哥们舒坦,鸳鸯戏水,花开并蒂,只要哥哥们进去,自在得很哩……”
七庆瞟了眼陈叫山,知道队长如今没心情再进春云苑,心底失落,便趁势在女人身上摸蹭了几把。三旺被两个女人架着,仿佛路都不会走了,两条腿像麻花似的,拧来折去,差点摔个大马趴,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眼睛不知道该朝哪里看……那两女人见三旺这架势,愈发笑声起浪,将圆鼓鼓的胸脯,直朝三旺鼻尖上戳……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女人们,陈叫山领着四兄弟,几步走出北城巷,走出一段路,见七庆脸上还是那般意醉情迷的样子,而三旺裤裆依旧撑得老高,“呸”地朝一棵树上,吐了一口痰,不屑地说,“瞧瞧,瞧瞧啊,瞧你们那点儿出息……”说着,兀自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又唱出了一段——“踏倒了一片高粱杆,蒙住了一双丹凤眼,天当被来地当床,青叶子铺成软毛毯,哎呀呀,哎哟哟,那是一个阎王殿,可不是一碗臊子面……”
走到新街口,面瓜问,“队长,咱回去睡觉么?还是……”
陈叫山蹦了一下,揪下树上一片叶子,咬了一口,“噗”地一吐,“头、瓜,你俩回去将兄弟们都召出来,咱整夜巡逻,明儿白天再补觉!对了,再带面铜锣出来……”
看着大头和面瓜的背影渐远了,陈叫山将手里的树叶,一阵撕,一阵攥,“奶奶的,你给老子上眼药,想把老子迷魂了?老子把你咬不住,吞不下,吃不了,老子就挠你痒痒,让你他娘的哭笑不得……”
第五十七章 请示
这天晌午,陈叫山刚要出门,走到门口,抬头偶一瞥,见方老板送来的那面大匾上,居然被野雀儿拉了一些鸟屎,“太平一方”的方字上面一点,都快变成了两点……
便找来一张椅子,站上去,用指甲轻轻地抠着鸟屎。鸟屎已干,指甲一抠,扑簌簌地掉,几下便抠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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