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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巧急了,一把捏住杏儿的脚腕,“鬼丫头,乱说啥哩……”
“哟,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当我不知道哩……自打陈队长他们去取湫,听毛蛋说,你没事儿就去扫西内院,你说,卢家这么多杂役,西内院的地,轮得着你扫么?”
“死杏儿,你还说是吧?”禾巧抓着杏儿的脚腕,一拉,杏儿在小板凳上坐不稳了,身子一歪,手里的针差点便戳到了手指上。
杏儿将纽襻和针线,朝小簸箩里一丢,两手扶住地,猛地一收脚,摆脱了禾巧的抓控,“禾巧,你怕啥?这儿又没别人,就咱俩……你给我说说,说说,你是咋想陈队长的?”
第157章 牵念
禾巧将手里的黑色纽襻,朝小簸箩里一丢,拍拍两手,站起身来,“杏儿,别闹了……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你忙,你光顾着跟我说话,活要干到啥时候去?我先回去给夫人熬药了……”
禾巧的背影,拐过男衣房的青石照壁时,抬袖子似乎在擦着眼睛,一晃,看不见了……杏儿从小簸箩里抓过一个卫队纽襻,拿过针,一针扎了下去,嘴巴撅着,心里恨恨地说着,“扎死你,扎死你个陈叫山,你这一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你咋就赁心狠呢?”
杏儿在巷道里风风火火地走着,朝夫人住的院子走去,上午的阳光,在她黑辫子上一下下跳着溅着金光……
夫人院内,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弥漫开来……
夫人前两天去三合湾龙王庙祭拜了龙王,回来路上,去了碾庄码头,看船帮兄弟们砸石头垒砌凌江江堤。俗话说,久旱必有大涝,船帮兄弟们趁着船帮空闲,便从南山霸王寨运来大石头,砸成碗口大小,装在竹编筒篓里,一篓篓叠放在江堤上,将江堤加高。
副帮主侯今春手下的几个兄弟,干活不想出力,一边拿着大锤玩,还一边说些风凉话,说什么凌江都快枯干断流了,还加什么江堤,真是吃饱饭没事儿干,找罪受哩。大帮主骆征先的兄弟,便不爱听了,说这是骆帮主的意思,你们不想干,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放臭屁……
于是,两伙人就在碾庄码头上干起来了!
夫人刚到碾庄码头,见两伙人在干仗,骆帮主和侯帮主又都不在,急着朝过去跑,训斥了两伙人……白花花的太阳下,夫人一生气,说了许多话,说得口干舌燥,流了一身汗,坐着滑竿回来后,就着了凉……
禾巧去请了柳郎中,来给夫人看病,柳郎中一看,说没啥事儿,吃些西药,当天就好了。夫人一听西药,连连摆手,说那些西药片片,看着就膈应,放到嘴巴里,一下粘在上腭上,下不来,苦死个人……
柳郎中没法,还是给夫人开了中药,禾巧便负责给夫人天天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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