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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叫山就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陈叫山傲然望向天空,轻声地吁了一丝绵气,胸中那一团憋闷聚集的浊气,经这一吁,似被荡除,块垒,纠结,愤怒,不平,欲去辩解的强烈冲动,全然平复了。脸随心,表由象,块垒既祛,笑容便生了出来,“谁朝我身上泼脏水,我接着,谁朝我背后捅刀子,我不躲,我陈叫山就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但是有人想从我这一关迈过去,把手伸过去,发昧心的财,赚见不得人的钱,我陈叫山就会跟他抗倒底,我不倒下,谁都别想得逞!”
侯今春起先眼望着地面,似也委屈无尽,暗暗地紧握拳头,欲将心中的愤懑,喷薄出来,释放出来,却经常海明一伙人的吼喊去意,骆帮主一番慷慨陈词挽留,隐隐觉着,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太过煞有介事,草木皆兵?渐渐地,紧握的拳头,慢慢松散开来……而如今再听陈叫山这一番话,心中又有不平,拳头再次紧握,几步上前来,站立于陈叫山一侧,“陈叫山,你是以为我在跟你过不去?”
所有人原本都在注视陈叫山,而今全然将视线转移到了侯今春身上……
陈叫山眼睛依旧朝上看去,穿越九霄,逾越苍穹而去,并不接侯今春的目光,亦不回应侯今春的质问……
“试问所有船帮兄弟,试问卢家所有人,我侯今春这么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造船修船,租船放船,出航运货,囤货收货,我贪过一个子儿么?我侯今春敢把胸膛撕开,给所有人看,看我侯今春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可是,今年遭了年馑,船帮停运,船户劈船,越劝越劝不住,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取湫回来第二天,就转到碾庄码头上去,转到船厂去,向船工打问船户租船、船厂造船的事情,既问造船用些啥木头,又问船厂仓库的木头存量,再问船户劈船后,船帮会不会用船吃紧……你说你坐个筏子都发晕,船没坐过几回,你打问那么多船帮的事儿干什么?居心何在?”
“今春,你脑壳让毛驴给踢了,良心让狗吃了?”骆帮主转头看着侯今春,将手举起来,指向北边,“是我在接应陈队长的路上,说到船户劈船一事,陈队长为此忧心、操心,这是为我们船帮忧心,为我们船帮操心,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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