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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样的男人,耸立在江岸,怎可仰望峰巅?
一些跑事老者,没有后生们那般的愣怔,那样的着急和琢磨,也没有姑娘们那样隐秘而细腻,羞而怯的心思……
“陈帮主,你只管唱,图的是个闹热,喜庆,乐呵乐呵么……”
“陈帮主,你只要开了口,就是顶呱呱,乡亲们都盼着听哩……”
几个跑事老者的话,令陈叫山对这三月十二,对这一片山水,更多了理解……
世间终究有一种美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堆叠如山的奏折前,批阅的间隙,看一眼窗外的云,听几声小鸟的叫音……那也是那种美好!
哪怕是低贱入尘的叫花子,吃最粗鄙的饭食,吃饱了,坐在冬日暖阳下,解开褂子,“嘎嘣嘎嘣”地掐虱子,看着指甲盖上红红的虱子血,看着头顶亮晃晃的太阳,觉着自己还好好地活着……那也是那种美好!
追寻那种美好,文人骚客们用诗词曲赋,庄户人家用一捧捧泥土,唱戏的,用那些悲欢离合的戏本,厨子用菜刀、炒瓢、灶台,买卖人用一枚枚闪亮的钢洋……
无论怎样的不同,到最后,最高处,那种美好,其实是一种东西。
在这里,人们用歌声!
用歌声,追寻那种美好……
与对眼缘的人,以歌声互诉心声,是那种美好的一部分。
正如跑事老者所说“图的是个闹热,喜庆,乐呵乐呵”,也是那种美好的一部分。
太极湾的枪炮与迷阵都闯过了,幽深无比的湫泉都取到了,不可一世的日本第一高手,都被打死了,浩浩荡荡的凌江,都已经行过来了……
多少苦,多少险,多少累,多少忧,多少虑,多少悲,都历经了……
现在,在这两山夹抱的凌江吊桥前,在这三月十二的赛歌会上,何妨就唱,何妨就将过往那么多的苦、险、累、忧、虑、悲,在歌声里,来一次释放……
多么好的三月十二,多么好的赛歌会,多么好的一种释放的形式!
追寻那种终极的美好,不能只是一味的背负,背负,再背负,总需要释放的……
陈叫山笑呵呵地迈开步,朝吊桥走去……
儿时在茶馆里,遇上下雨天,那些抱了三弦的老艺人,倚在屋檐下,无心无肺,毫无羁绊地唱的那些曲儿,令陈叫山时常羡慕原来,唱曲,可以那么唱,想到哪里唱哪里,嘴巴里就算没有了词,又如何,哩咯啷啷地囫囵着舌头,也是那般快意!
陈叫山站上了桥头,嗓子便就痒痒了,像那包裹紧紧的花骨朵,就要怒放在春天里……
陈叫山就顺着三弦老艺人们的《江湖调》,冲着对岸,冲着女儿梁,冲着云空,冲着凌江,吼唱了起来
走遍了川哎翻过了山
脚尖尖挨不到天边边
天上星星几点点
地上灯笼几盏盏
饿了俺就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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