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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还是去了,空余上苑风光。此后一段时日内李煜的生活状态于《谢新恩》中可见端倪。下阕首句虽有缺字遗憾,幸不影响整体表达。
“秦楼不见吹箫女”一句用典。据刘向《列女传》记载,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和善吹箫的萧史因箫声结缘,在秦楼共居十年,鸾凤和鸣,最终乘凤而去。李煜以“吹箫女”代“琵琶女”,言善弹琵琶的大周后已经逝去,就连李璟赐给她的烧槽琵琶,都随她长埋地下,如今留下李煜一人,形单影只。
昔日的上苑羯鼓声响、歌舞醉人,现在虽仍有秀美风光,但已无人欣赏。花开花落本是自然规律,就如生死,非人力能够决定。这道理如此浅显,但词人仿佛今日才懂得。东风恼怒他的后知后觉,不甘不愿地只吹来一缕香气。
残日照琼窗,往昔的华美映衬着今日的悲凉,当年爱意有多浓,今朝痛苦就有多深。悲至高潮,眼前的景物却又明快起来:杨柳于风中媚态万千,好一片盎然春意。李煜不禁起疑,这美景是不是美事的预兆,难道能再见娥皇吗?哪怕是瞬间,他也会满足。他非常明白,再相逢也只能是在梦里,于是便“懒思量”。
黄粱一梦终成空,他不想自欺欺人,换来更大的失落。
与亡妻梦中相见,只会徒增困扰。这种痛苦,宋代的苏轼亦品尝过,才有一首千古悼亡之作《江城子》,让人泣下沾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时光荏苒,苏轼的生活想必是不如意的,又怀思深切,以至于容颜憔悴,“尘满面,鬓如霜”,纵使能与妻子再见,她恐怕也认不出自己了。失去大周后的李煜,未尝不是这种潦倒情状。这个衣着用度甚至对香料都十分讲究的男人,在大周后病重期间,精心照料,喂她吃饭,替她尝药,困了便和衣而睡,哪里还有昔日檀郎的半分风流。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周后身体每况愈下,幼子仲宣又不幸夭折。丧子之痛啃噬着李煜本就善感的心,其哀痛之深,在他写下的祭文里清晰可见:“与子长决,挥涕吞声。”其中一句“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更令人肝肠寸断——孩子尚且年幼,正是恋家的年龄,乖蹇的命运怎就忍心把他带走!
那段时间,李煜常常泪流满面,但在病重的娥皇面前,他还要强颜欢笑,并严令封锁仲宣夭折的消息,只怕加重娥皇的病情。对这段历史,史书有载:“仲宣殁,后主恐重伤昭惠后心,常默坐饮泣,因为诗以写志,吟咏数四,左右为之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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