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焘洋、张轼衍疑疑虑虑爬起身,两人就是否办官牒争得面红耳赤。泰民米铺伙计阿宝阿发证实,他们在番禺县衙公堂外,看到知县书启师爷郝斌从陈三手中夺去绿封面的牒本。
巴铎轻拍惊堂木:“都听好了,十三行行首陈焘洋先送潘振承私渡,尔后再替潘振承申办官牒。既然是保人,与潘振承同罪并罚!”
陈焘洋神色黯然,张轼衍略有喜色。
巴铎看了看张轼衍,轻拍惊堂木:“番禺知县张轼衍在潘振承私渡出洋之后,仍替辖外刁民潘振承办出洋官牒,失察、违例、暗纵私渡,与私渡者同罪并罚!”
张轼衍躬身道:“巴大人,卑职甚感冤枉。本县辖内船商多、行商多、货商多。过去,只要是方面大员保荐的人,无论是否已经出洋,是否搭乘夷船,都给补办。从康熙二十四年四口通商起,历任番禺知县都这么办,早已成了惯例。”
“惯例是惯例,律例是律例,现在有人告了,一切得以律例为准绳。”巴铎抓起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连拍七八下。站两侧的皂隶交换一下眼色,参差不齐地戳着水火棍:“威武——”
巴铎站起来高喊:“把郝斌、陈三、阿宝、阿发拖出去!”皂隶一拥而上,扭住这四人。班头禀道:“巴大人,这四个人是拖出去打板子,还是收监?”
巴铎高高举起惊堂木厉声叫道:“拖出去!”巴铎看了看熊巍山,轻拍惊堂木,“都给放了!”皂隶嬉皮笑脸扭着四人出了公堂。
陈焘洋与张轼衍啼笑皆非。
巴铎微笑道:“陈大爷,张贤弟,本司的厨师做好了饭菜,请二位入席。”
张轼衍拱手道:“卑职万谢巴大人,还是卑职宴请您,上广州最好的酒楼。”陈焘洋争道:“还是由老夫来请,上省河的花船,叫几个妹仔侍奉花酒。”
巴铎把脸一沉:“二位执意不吃臬司衙门的饭,不肯赏脸啰?”张轼衍连声应道:“吃吃,卑职不敢拂巴大人的面子。”陈焘洋愧疚道:“倒吃臬台大人的,老夫不好意思啦。”
巴铎客客气气说道:“二位不必过谦,二位不嫌饭菜难以下咽,本司心满意足了。”
陈焘洋、张轼衍均愣住,脸呈狐疑:“巴臬司请我们吃什么饭?”
“牢饭。”
班头带两个皂隶送陈焘洋、张轼衍进了一间房间,“怠慢二位了。”班头躬着身后退,关上房门。
陈焘洋、张轼衍惊讶地打量房间:两张床,红绸面被褥,枕头绣着荷叶荷花,漂白罗帐,床踏板上各摆一双漆花木屐。中央是一张雕花紫木圆桌,桌上摆有考究的细瓷茶具,茶杯泡好了茶,正冒着热气,桌面还放有三盘水果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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