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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那位,面似银盘,金箍束发,一双朗目,炯炯有神。他就是当今太子刘彻,立储以来悠忽十载,他从一个小孩子,已长成十六岁的俊拔少年。他胯下一匹雪白的御马,手挽一张金背乌漆弓,围着一株钻天白杨绕跑一圈,至对面二十丈远近处,向树干发出一箭,雕翎便向那刮下树皮的白茬飞去,虽说那箭靶只有饭碗大小,但刘彻几乎箭箭射中,因而他的情绪也就格外高涨。
教习骑射的韩嫣担心累坏太子,便加以劝阻说:“殿下,今日技艺已是大有长进,不妨回城休息,明日再练如何?”
刘彻正在兴头上,哪肯就此罢手:“韩将军,你可不要有所保留啊,不必顾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东宫太子府是不会让你另谋高就的。”
这样的酷暑炎天,身为太子的刘彻本该在宫中或花园纳凉,可他立志要学好满身武艺,以为日后君临天下一旦带兵征战而用。本来东宫也有演武场,可他为人好动不喜静,说是三伏天郊外比府内凉爽,吃过早饭后就未带护卫只与韩嫣二骑便出城了。
韩嫣是在匈奴出生,随匈奴的生活习惯,从小便精于骑射,他告诫刘彻,匈奴人个个长于骑射,是对汉朝天下的最大威胁,要想边疆安宁,必须有一支强大的马军。刘彻发愤练习骑射,这也是重要的原因。
刘彻说过后不见韩嫣回话,停下马来问道:“韩将军,你为何不语,莫非信不过本宫?”
韩嫣这才转过身来:“殿下,适才末将似乎觉得有人影闪过。”
“你呀,真是多疑了。”
“不然,为将者就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相信我的直觉,十有八九是不会判断有误的。”
听了他的话,刘彻也就注目观察,良久,只有森森树木,寂寂荒林,哪有人的踪影,遂付之一笑:“韩将军,小心过甚,就是草木皆兵了。”
“没有可疑之处最好。”韩嫣深知他的责任重大,“殿下,我们还是回城吧。”
刘彻看看肋下:“这壶中尚有三支箭,让我全都练完。”说着,转过马头就要再策马跑动。
“吱吱”,伴着一阵刺耳的风声,一支羽箭直向刘彻后心飞来。就在刘彻侧身躲闪之际,韩嫣举起手中弓一迎,那箭应声镶在了弓背上。几乎是同时,韩嫣飞马冲向几丈远的白杨树,轻舒猿臂将树后的刺客擒上马来。回马跑至刘彻面前,将刺客摔在尘埃。
“韩将军真个是身后有眼。”刘彻赞许,“本宫此后出行何需再动用大队护卫人马,有将军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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