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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仰天长叹一声:“可是,信王大疑我了!”
“怎讲?”
“他疑我在饭食中做手,不食,还夺去一剑。”魏忠贤约略讲了一下当晚之事,“他日登基,你我无噍类了!”
“夺去一剑?却是为何?”
“怕咱家取了他性命呗。看此举,是个硬主。”
崔呈秀嘻嘻笑道:“信王自小谨慎,不必过虑。”
“良卿代天子祭太庙,朝野传言纷起,谓我觊觎神器,不知是先帝遗诏,我当如何自辩?”
崔呈秀松了口气,端起茶:“登基之日,自然冰释,何辩之有?”
“不然,信王年纪虽小,只今日做作,疑心颇重,刚愎有加,不是好哄弄的,绝非先帝可比。我看他是藏而不露,韬晦极深,一朝坐稳了大宝,你我怕就该引颈就戮了!”
崔呈秀悬起了心:“义父待要怎样?”
“永贞他们说,可垂帘居摄。”
崔呈秀骨头都凉了,嘴一滑,说了句“新莽之于孺子婴啊”,手中盖碗咣当一声脆响,忙放下。
“你说啥?”
崔呈秀整了整神态,没接魏忠贤的问话,不能让干佬看出自己怯了:“他要不从呢?”
“他毕竟是个娃儿,能有多大胆识?永贞是想由阁部逼宫,只是不知外廷可有人敢持异议?”
阉竖垂帘居摄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呈秀低头不语。
“永贞说先封了北京城,俟行过大典,再诏告天下。各路外镇纵有那不服的,见为时已晚,也就不敢逆天行事,也必顾忌咱家手段,何况各镇监军也都是咱家的人,谁个不服也早能知道,及时下手,你看可有疏漏?”
崔呈秀早已胆虚,别看今日满朝魏党,将军外戚哪个心服?阉人摄政,其等必不袖手,国人亦耻之,官军反起了,又是顺天应民,必是一呼百应,这魏党之中可有扛鼎之人?所以势难长久,徒惹天下笑,遭人唾骂。再者陕西内乱方起,若都打起靖难旗号,反倒名正言顺造起反来,我等倒是贼了,岂有不亡之理?终落个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故此事断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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