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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把两肘抱到桌上,脖子伸长了:“实不相瞒,我们这儿四个月没发饷银了,一天只有两顿稀粥喝。前一阵儿弟兄们闹了一场,把个巡抚老爷给绑了,这才发了一半儿。咱也知道巡抚老爷是东挪西凑借来的,是那皇帝老子不给,后面的就没着落了,家里还有张嘴儿的呢,不卖怎着?你老哥是个有钱的主,这等好茶连个价都不问,就算帮爷们儿一把,如何?”
“你卖了刀,北兵来了,你拿肉脖子抗人家的铁家伙?”
“还有长兵器呐,皇帝老子不给钱,咱凭什么拿脑袋抗?”瘦猴有些不耐烦了,“你买是不买?”
袁崇焕也把两肘抱到桌上,低声道:“你告诉我带头闹事之人,我就买你的刀。”
瘦猴嚯地窜起,同时抓刀在手,一指袁崇焕,厉声道:“你是麻登云的探子?!”旁桌的人一听这话,呼啦围了过来。瘦猴伸了伸脑袋,“你是来探听虚实的?”袁崇焕点点头,旁边就有那捋袖提拳要上前的,佘管家噌地站起站到袁崇焕前面挡住,袁崇焕推开他。那瘦猴也一横胳膊止住他人,再道:“麻登云意欲何为,发兵戡乱吗?”
袁崇焕摇头微笑:“何必发兵?在下一人足矣。”
瘦猴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军饷只发了一半,另一半尚无着落,你们是否打算再绑巡抚,逼他交银?”
一听这话,几人互相看了看,竟一时无话了。
瘦猴一看不是话由,用刀柄一指袁崇焕,“这里不是说话的去处,还是同你找个地方耍吧。”说着一摆头,旁边几人就过来揪袁崇焕。
“慢!”随着喊声,一人扒开人群走近来,众人都给他让道。
袁崇焕瞧过去,是个高大壮实汉子,络腮胡子裹着满脸横肉,走到近前,抱拳躬腰:“敢问一句,先生可是袁大帅?”
袁崇焕本就没打算隐瞒身份,他离开辽东不过年余,没换防的军官哪个不认识他?他点点头:“袁崇焕。”
话一出口,胡子咕咚跪下了,紧接着咕咚咚跪倒一片。袁崇焕以为他们是在为刚才的冒犯赔罪,抬了抬手说:“都起来吧,本帅不怪你们。”停了好一会儿,并不见一人起来,袁崇焕又以为他们是在为索饷闹事获罪担忧,便道,“身为军人,又处两军交战的当口,纠众哗变,以下犯上,罪不在小。但边事日紧,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可暂且搁过,疆场用命,戴罪立功,待本帅奏明皇上,或可宽宥,起来吧。”
“大人,”胡子终于开口了,“巡抚毕大人已经死了!”
“什么?!”袁崇焕噌地跃起,“你们杀了他?!”
“不是,事情本已平息,不想他却自尽了!”
袁崇焕颓然跌坐凳上,一股怒气直窜脑顶,毕自肃并非为部下逼死,实是被户部逼死!呆了一会儿,袁崇焕冷下来,也难怪户部,各处边镇哪个不欠饷?可辽东是大敌当前,岂不是自毁长城吗!他把眼光移到胡子身上,沉声道:“毕大人虽非尔等所杀,但逼死官长,也是罪在不赦啊!”胡子听了就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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