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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弘器正与中军官范礼闲坐说话,突然闯进来个大汉,细看去,认得是神一魁手下大头目茹成名,忙起身,堆上笑道:“原来是茹将军,怎的突然来了?”
茹成名脸上却如地狱无常,啐道:“狗屁将军!爷爷就是来找你要将军的!”
二人看出来者不善,吴弘器道:“茹成名,你这是什么意思?”
茹成名翻着眼睛道:“什么意思?那糟老头儿早答应授神头领守备之职,为何还不实授?还有我们呢,我、张孟金、黄友才,既无职也无赏,难道白降了不成?”
吴弘器一拍桌子:“茹成名,你好大胆子!朝廷品职是你想要就要的么?我看你是压根儿就没想降,不过是来蒙朝廷的银子!你是生就的反骨,该给你削平!”
茹成名本就是揣着火闹事来的,这话更是惹得性起,蹿上一步一把掐住吴弘器的脖子:“反骨?就让你看看爷爷的反骨!爷爷先削平你的脖腔腔!”说完一拳捣在吴弘器的门面上。吴弘器仰面倒下,血流满面。范礼立刻抽出佩剑,却犹豫了,因为杨鹤曾三令五申,对降贼“没有总督军令,不许妄杀一人”,可要徒手搏斗,自己显然不是这头蛮牛的对手。茹成名看范礼拔出了剑,抄起椅子就砸了过去。范礼举剑去格,格劈了椅子也格飞了剑,被茹成名当胸抓住,左右开弓两巴掌,范礼眼冒金星,进了云里雾里,一头栽倒在地。
茹成名见两人都倒了,扬长而去。
第二天,神一魁被召到宁州城。他当然清楚所为何来,所以一见到杨鹤便请罪:“是小人治军不严,约束不力,致吴参将和范中军二位大人遭受殴辱,请大人治罪。”
“你坐吧。”杨鹤对神一魁的话不置可否,也不再理他,背着手在屋里转圈,转得神一魁心里越来越慌,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杨鹤这才转向他开口,“你说得太轻巧了吧?”
神一魁认为这话是要罪他,先是一惊,油然而生反抗之心:“大人要如何处置小人?”
杨鹤看出神一魁已变色,摇摇头:“不是要责罚你,老夫相信你是真心受抚,但你的手下可大不同,不过是‘勉从虎穴暂栖身’。那个茹成名,早晚还得反,或胁你同反,或拉走队伍,或干脆杀了你!到那时,不但你不好处,甚至丢了性命,就是老夫也得与你同赴黄泉。”
神一魁听出点儿味儿来:“大人的意思是……”
“你先下手。”
神一魁愣了半天神,才道:“这些兄弟,与小人出生入死,福祸同当,小人下不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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