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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泽洪刚想争辩,祖大寿抬手止住他:“还有谁情愿战死?”
“我!”何可纲起身走到屋中央,眼光直逼祖大寿。
祖大寿不看他:“还有吗?”
见没有人应答了,祖可法道:“爹啥想法,直说吧。”
祖大寿低了头,好一会儿,抬头道:“韩栋,念皇太极信。”
韩栋走上前,面向众人,袖中抽出书信,提了提气,读道:
祖、何二将军台鉴:
夫我国用兵,宜诛者诛之,宜宥者宥之,酌用恩威,岂能悉以告尔?至东人被杀,是诚有之,然心亦甚悔。其宽宥者,悉加恩养,想尔等亦已闻之矣。现在恩养之人,逃回尔国者亦少。且辽东、广宁各官,在我国者,感我收养之恩,不待命令,自整汉兵,设立营伍,用火器攻战,谅尔等亦必知之。至于永平攻克之后,不戮一人,父子夫妇,不令离散,家属财物,不令侵夺,加恩抚辑,此彼地人民所共见者。
今大凌河孤城被困。我非不能攻取,不能久驻,而出此言。但思山海关以东,智勇之士,尽在此城。或者,荷天眷佑,俾众将军助我乎?若杀尔等,于我何益?何如与众将军共图大业?故以肝膈之言,屡屡相劝。意者尔等不愿与我共事,故出此文饰之言耶?若将军信之,遣使至我营中莅盟,我亦遣使进城与将军盟。
祖大寿把眼扫一圈儿:“这条路,谁愿意走?”
“哼,满纸胡言!”何可纲双手叉腰,“竟敢说永平攻克之后,不戮一人,什么不离散,什么不侵夺,加恩抚辑,什么人民所共见者。如此大言不惭、睁着眼说瞎话、无耻之极的人,能信他么?”
祖大寿斜他一眼:“皇太极说的是攻克永平之后,不是撤出永平之前。”静了片刻,张存仁道:“卑职听大人的。”随着便有人附和,然后便是一片声:“我们都听大人的。”
何可纲一步蹿出:“祖大寿,你是孬种!……”
不等何可纲话落地,祖大寿大喝一声:“把何中军关起来!”
张存仁、韩栋、祖泽润、祖可法应声上前,围住何可纲,张存仁道:“对不住了,何大人,您放不下死了的列祖列宗,我们放不下活着的妻儿老小,您是英雄,我们是孬种,请吧。”
何可纲冷静下来,发一声冷笑:“祖大寿,送你一个对句,看你可还记得?‘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要留好样与儿孙。’”张存仁见不是物事,架起他胳膊向外拖,何可纲嘴里还叫着,“祖大寿,再送你一首诗,看你可还记得?
公车犹记昔年情,万里从戎塞上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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