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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周妈端来了两杯擂茶,笑眯咪地说:“大少爷,喝茶吧!”
擂茶名曰茶,却没有茶叶。将芝麻、熟黄豆、生姜合在一起捣碎放在杯子里,用滚开水一冲,再加上一匙红砂糖,喝起来又香又甜又通气散寒,是湘中湘北一带招待贵客稀客的一种礼数。“捣碎”一词的当地方言为“擂”,所以这种茶叫擂茶。
杨度喝了一口,很可口,笑着说:“好久没有喝到擂茶了,还是这茶好喝。”
周妈又端来几盘瓜子糕点,说:“大少爷,你多喝几杯,我去为你们准备饭菜。”
“偏劳你了。”杨度起身说。那样子,就像对师母似的。
周妈对杨度的成见,早在去年就消除了多半。这一年来,他常听老头子夸奖杨度有出息。又听人说,留学回来的都会做大官,她心里对杨度增加了几分敬畏。现在杨度这样懂礼节,更使她感动,忙说:“大少爷,你这样客气,我担当不起!”
王闿运最乐意看到别人对周妈客气,他认为这是给他脸面。他乐呵呵地说:“皙子,坐下坐下,自家人,哪有这多礼数!”
“见到张香涛和陆元鼎了吗?”扯了几句闲话后,师生的谈话转入了正题。
“张制台到武当山养病去了,要九月中才回武昌。陆抚台见到了,说了半天话,也没听他拿出一个主见来。”
“陆元鼎是个没用的人。”王闿运带着鄙夷的神气说,“今年春天他来湘潭,为讨得个礼贤下士的名声,特地坐了轿子到云湖桥看我。我先想一个做巡抚的,总有几分才情,聊了几句话,才发现这个伙计原来是个草包。”
杨度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伙计的确是命好,也不知哪代祖宗葬了块好地,出了他这个宝贝。巡抚署理几个月了,屁大的事都没办一件,一天到晚就知道迎来送往,打点礼物进贡。京师来个芝麻小官说句话,他都当圣旨捧着。粤汉铁路废约自办这样的大事,做得来做不来,他心里全然没数,找他是白找,拿得定主意的只有张香涛。”
正说着,周妈递来铜烟壶。王闿运接过,抽起水烟来。
“是的,陆抚台这个人,正是先生所说的,我先前不知道,下次不去找他了,直接去找张制台。这事只要张制台同意就行了。”
“皙子,我看了你的《粤汉铁路议》,你现在长进多了。”王闿运吐出几口白烟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十分舒服。“你搬出国际公约私法,又援引了外国的许多成例,把个废约的事说得那样理由充足,我看了自愧不如。皙子,你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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