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墨”们“坚白同异”之类的辩论,更是小众得令人发指。外行看热闹,这是连热闹也不给看。
节用、节葬就不同了。艰苦朴素光荣,铺张浪费可耻,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庄子、荀子们在这个问题上拍墨子的砖,大家当然会觉得其实还是我们劳动人民对此最有发言权嘛。全民大辩论的声势很容易整起来。
当然,辩论太热闹,结果就是立场更加趋于极端,把问题进一步简单化。且看下一个故事。
有个叫许行的楚国人,到一个叫滕国的小国住下,一边干农活,打草鞋,一边鼓吹自己的政治主张。这个许行,据说可能就是墨子的嫡派再传弟子许犯。就算不是,他鼓吹神农之道,属于“九流十家”中的农家,而农家是墨家旁支,这个是学者们大抵公认的。
许行的宣讲效果很不错,有两个儒家弟子,陈相和陈辛兄弟,对许行的理论入了迷,结果就变了节,拜许行为师。众所周知,叛徒反噬本门,出手往往比较狠。所以也许是许行授意,也许是自作主张,陈相去找当时正在滕国的一位儒家前辈踢馆去了。
这位前辈,就是孟轲孟老师。
陈相开门见山,先说对滕国国君滕文公的基本评价:
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孟子.滕文公》)
大意是,滕君确实是一位好国君,但治国的大道理,他是没听说过的。贤君要和民众一块儿下地干活,一块儿田埂上吃饭,边做饭边治理国家。可看看现在的滕国,粮仓金库一样不少,这分明就是损害人民的利益来奉养自己,这怎么能叫贤君呢?
要知道,滕文公是孟老师的大粉丝,孟老师的教导,他听了一套又一套,说他“未闻道也”,等于说孟老师的主张都不上台面,这就是大耳刮子呼扇上去了。
为了破这一招,孟老师说了他生平最大的一句反动名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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