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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前面已经讨论的,国君之所以可以安抚人民,普通人之所以可以成为士人,士人之所以可以不屈服于权力,都源自这种向善的能力。

鼓吹性善,其实很多时候意义并不在于探寻人性的真相,而类似于一种激励教育。你天天跟一个孩子说,你真聪明,肯定能学得比别人好,他也许就真的爱学习了。你经常说人可以很善良,“人人皆可以为尧舜”,大家就真的乐于去做好人了。

这种正面激励功能,谁也不能否认。但如果把性善论推到极致,可能有两大问题。

一是强调既然人性善,人就必须善,不善也得善。

好比“只要你是人,就可以成为尧舜”这个动人的结论,它的逆否命题就非常吓人:“凡是不能成为尧舜的,就不能算人。”——好,你为啥没有成为尧舜?你是不是放弃了天赋的良知良能?你还配做个人吗?你不是人,所以我杀你也就不算杀人。

在这种追求善的冲动下,屠刀霍霍磨砺的声音已经隐约可闻了。后世所谓“理学杀人”“道德杀人”,就是这种思路的体现。而如果这种主张真的能跟政治权力相结合,要求每一个社会成员都狠斗私字一闪念,那么演为暴政也是顺理成章的。

当然,拿这点来责怪孟老师本人,有点过苛。因为孟老师不是一个一以贯之、逻辑严密的思想家。虽然他有时会抛出一些骇人听闻的高调主张,但大多数时候,还不至于跟常识常情过不去。孟老师说,老百姓没点固定资产,跟他谈道德往往就没法谈;年成好了,年轻人就比较乐意学做好人,年成坏,年轻人往往就容易成为暴徒。这都是些很能体谅人情的说法。他的道德绳索,基本可算很宽松。

但性善论可能导致的另一个问题,在孟老师这里就比较严重。

孟老师太相信善的力量。这导致的结果是,在他平治天下的方案里,暴力因素(如军队、法律、监狱之类的国家机器)虽然不是绝对没有,但占的比例极低。

最能体现他这种盲目乐观的就是前面引过的那句,生活在仁政中的老百姓拿着棍子就能把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的邪恶军队给揍了。

孟老师敢这么说,仰仗的第一是士气,第二是人数。

他认为邪恶的军队会没有士气,而正义的人民士气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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