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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阿拉伯中产阶级、穆斯林和正统犹太人为托管政府工作。他们居住在位于谢赫贾拉、塔尔比赫、巴卡和卡塔蒙的前奥斯曼人区的粉红色石头别墅中。这里属于耶路撒冷的郊区,阿莫司·奥兹将其形容为“一座阴霾的城市,充满着十字架、塔里特(犹太披肩)、众多清真寺和神秘事物”,还充斥了“修士和修女、法官和宣礼吏、显贵、戴面纱的女人和蒙斗篷的教士”。在拜访一户富裕的阿拉伯家庭时,奥兹赞美了“八字胡的男人、珠光宝气的妇女”和“体态优美、双手涂红指甲、留着优雅发型和身着运动休闲裙子的迷人少女”。

历史学家乔治·安东尼乌斯(George Antonius),一个在美学上“拥有剑桥大学教授般洞察力的叙利亚爱国者”,每年都举办“各种奢华的聚会、午宴、晚宴和招待会”,他有一个“迷人漂亮”又令人无法抗拒的妻子凯蒂,凯蒂是一个拥有埃及多家报社的黎巴嫩经营者女儿。[5]他们在谢赫贾拉的别墅(现已归穆夫提所有)藏书一万两千册,成为阿拉伯贵族、英国精英、名人贵客的社交总部,也是阿拉伯民族主义者的政治沙龙。“漂亮的女人、美味的食物、机智的对话,每一个到场的人都身处耶路撒冷最好的聚会,”纳萨尔丁·纳沙希比记得,“宴会上总是充满愉快而邪恶的氛围。”据说,安东尼乌斯的婚姻生活是开放的,凯蒂是众人皆知的轻浮女子,喜欢身着制服的英国人。“她既玩世不恭,又对一切充满好奇,”一个耶路撒冷老人回忆道,“她会捏造流言蜚语,并将人们对号入座。”安东尼乌斯后来告诉他的女儿,他曾参加当地一位社会名流举办的带有伴舞乐队的聚会,那次聚会上,他提出在耶路撒冷举行换妻派对,其他宾客对此十分震惊:他会邀请十对夫妇,但每人都只能带不是配偶的异性前来,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英国人对复国主义的热情逐渐冷却,因此和犹太人渐行渐远。英国人中最典型的或许就是高级专员约翰·钱塞勒爵士,他抱怨犹太人是“忘恩负义的民族”。每个犹太社区都反映出不同的国家文化:里哈维亚(Rehavia),世俗德国教授和英国官员之家,是最令人满意的居住区,文明、平静又富有欧洲韵味;布哈拉区则中亚风情十足;哈希德派的米歇雷姆(Mea Shearin)破旧不堪、贫困交加,使人想起17世纪的波兰;阿莫司·奥兹回忆说,齐科隆·锡安(Kerem Avraham)兴奋于“少有的阿什肯纳兹菜肴香味,其中夹杂着罗宋汤、大蒜和洋葱以及酸白菜的味道”;塔尔皮奥特(Talpiot)是“一座柏林花园郊区的耶路撒冷翻版”;奥兹自己的房子在克列姆·亚伯拉罕,位于英国领事詹姆斯·芬恩老房子附近,它像极了俄国建筑,“属于契诃夫的风格”。

魏茨曼把耶路撒冷称为“一座现代的巴别塔”,不同世界的文明在此持续不断地交融,尽管其间时而发生暴力并密布着不祥之云。哈齐姆·努赛贝写道,那座世界性的耶路撒冷是“世界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咖啡馆全天营业,聚集了新阶层的知识分子、纨绔子弟和浪子,他们把家族橘园收入、新闻稿的稿酬和公务员薪水捐献于此。这些咖啡馆推出高雅的芭蕾舞,还有伤风败俗的漂亮演出、卡巴莱歌唱家和传统民谣歌手、爵士乐队及埃及流行歌手。在托管初期,派头十足的知识分子卡里尔·萨卡基尼在挨着帝国饭店的雅法门内的“流浪者咖啡馆”开坛讲学。在那儿,水烟筒吞云吐雾,盛满黎巴嫩亚力烈酒的碰杯声不断。这个自称“懒散王子”的人讨论着政治并阐述着他的快乐哲学“流浪汉宣言”——“懒散是我们聚会的座右铭,一天工作两个小时”——之后,他就沉溺于“吃、喝、玩”之中。然而,在成为巴勒斯坦的教育督察后,他的好逸恶劳就不得不收敛了。

瓦希夫·贾瓦哈里耶,在市政府拥有闲差的乌得琴手,长时间过着懒散的生活:他的兄弟在俄国大院旁边的雅法路上开了家有歌舞和乐队表演的贾瓦哈里耶咖啡馆。附近邮局咖啡馆的一位老主顾回忆道:“咖啡馆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顾客,白胡子的沙皇军官、年轻的神职人员、移民画家、总讨论她的乌克兰财产的优雅女士,还有许许多多年轻的男女移民。”

许多英国人喜欢这种“真正的文化融合”,哈里·鲁克爵士尤其如此,他的家庭是一个典型的耶路撒冷家庭:“保姆来自南英格兰,男管家是白俄罗斯人,[6]仆人是塞浦路斯土耳其人,厨子阿哈米德是黝黑的柏柏尔人,让我们吃惊的是在厨房帮忙的亚美尼亚男孩其实是个女孩,而女仆则是俄国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融合。“我非常讨厌他们所有人,”将军“炮筒”沃尔特·康格里夫爵士说,“这些人像畜牲一样,整堆人也不值一个英国人。”

本-古里安和穆夫提:缩小的沙发

虽然穆夫提正处于名声极其显赫的时期,但他仍努力去主导广大阿拉伯人的看法,包括自由主义的西化派,如乔治·安东尼乌斯、马克思主义者、世俗的民族主义者及伊斯兰基要主义者。许多阿拉伯人厌恶穆夫提,但大多数人越来越确信只有武装斗争才可以阻止犹太人复国。1933年11月,前市长穆萨·卡齐姆·侯赛尼——他不完全支持侄子穆夫提——领导了耶路撒冷的游行示威。示威引发了骚乱,三十名阿拉伯人丧生。第二年,穆萨·卡齐姆去世,阿拉伯人失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政治家。“人们为穆萨·卡齐姆哀恸哭号,”后来的巴勒斯坦领导人艾哈迈德·舒凯里(Ahmed Shuqayri)写道,“哈吉·阿明(穆夫提)则使许多人伤心悲痛。”在托管的第二个十年里,超过二十五万犹太人到达巴勒斯坦,这个数字是前十年的两倍之多。阿拉伯人,无论是在牛津受过教育的文化修养深厚的耶路撒冷精英,还是穆斯林兄弟会的伊斯兰激进分子,此时都已明白英国人从未叫停移民,也未阻止众所周知的犹太社团伊休夫精心组织的更多活动。阿拉伯人快没时间了。1935年移民最高潮时,有六万六千名犹太人到达巴勒斯坦。在那个恐怖的年代,战争常常被看作一种净化民族的仪式,甚至知识分子萨卡基尼和美学家贾瓦哈里耶此时都相信,只有暴力可以拯救巴勒斯坦。哈齐姆·努赛贝写道,答案是“武装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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