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油性药剂

江东海再次来到市二院宿舍楼，三楼的楼道里空空荡荡，苏半城给亡女办招魂仪式时留下的各种殡葬品都被清理掉了。江东海走在空寂的走廊里，竟莫名有种柳梦梅游园惊梦，踏寻芳魂的感觉。只是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杀害死者的凶手，而不是为了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

在 302 宿舍里，江东海很快就找到了那副“以马忤斯的晚餐”，图画挂在书架的上面，前面摆放着一堆医学书籍。上次来现场时，侦查的警员都以为它画的是古希腊某位医学家在向弟子们教学的情景，并没有做更多的联想。如果不是这次有人提醒，任谁也想不到，这居然是一副宗教油画。

江东海拿好画，随即关上门离开，下楼的时候正碰上于连。于连撇过脸，装作不认识匆匆下楼，却被江东海叫住了。

“于医生，你是不是在躲着我？”江东海故意说道。

“哦，原来是江警官，”于连装出一副刚认出来的样子，“怎么，又来调查苏婷的案子？”

江东海当然知道他故意这样寒暄，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问道：“青杏社最近有没有搞什么活动？”

“没有。”于连断然道。

“那么青杏社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依旧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个末日教派分子呢…”

于连知道他指的是林雪，又想起前几天他对自己的威胁利诱，内心更加反感，语气也愈发不友善起来：“这里没有教派分子，只有虔诚的上帝信徒而已！”

江东海终于面露不悦，冷声道：“于医生，希望你能拿出配合的诚意！”

于连毫不退却，依旧呛声道：“我不认为你问得这些问题会对案情有任何的帮助，所以我拒绝回答。”

江东海停住脚步，阴沉着脸说道：“警方办案有我们自己的思路，不需要别人来指点和质疑，作为公民你有配合调查的义务，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抵触心理，只有配合我们才能更快地找到凶手，还你们安全和清白！”

“该配合的调查我一定配合，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不是嫌疑人，请你不要用对待凶手的方式来和我交流。”

“在我心里，你可从来没有洗脱凶手的嫌疑。”江东海冷笑着回答。

经历了江东海的纠缠，于连差点忘了自己下楼的目的是什么了，直到在宿舍门口看到于珊珊，自己的亲妹妹，他才想起来是她过来看望他。

江东海见有女孩在等于连，他不知道女孩和于连的关系，心里正憋着气，故意大声说道：“于医生，这么快就换女朋友啦！”

谁知道女孩听到后不怒反喜，拉住于连的手笑着问：“可以啊，看不出来你本事挺大嘛，快带我去看看新嫂子！”

江东海对女孩的反应大失所望，悻悻叹道：“医疗圈的男女关系都这么乱吗！”

于珊珊今年二十五岁，正在读研三，她机敏好学，成绩优异，励志报考郑新民教授的博士生，结果突然收到噩耗，郑教授被人杀害了。脑神经科学领域从此失去一位泰斗，整个行业都为之悲痛。于珊珊的导师是郑教授的师弟，这两天正和一众师兄弟忙着筹办郑教授的追悼会，就对学生放松了管理。于珊珊终于得了闲，立刻跑来市二院，帮助哥哥解决他的终身大事。

“那位大叔说的是不是林雪，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搞定啦，快带我看看这个小嫂子长什么模样？”甫一听说于连有女朋友，于珊珊就嚷嚷开。

“你别听那个人胡说，他脑子不好。我没有女朋友，我跟林雪也就刚见了几次面而已。”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见见这个来自未来的嫂子，我有一堆问题想问她呢！”

耐不住于珊珊的软磨硬泡，于连只好约林雪出来，说自己的妹妹想见见她，林雪倒也没有任何忸怩，立刻同意了。

二人约在了医院隔壁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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