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们都是小白鼠

第二天上班，肖一凡作为二助参与了一台胆囊手术，主刀医生是个老医生，在 10 年后的世界里，这个自视甚高的老医生因为一起医疗事故被吊销了医师执照，永远离开了医疗行业。手术一开始，老医生就指责肖一凡的无菌巾铺的有问题。肖一凡并不争辩，配合他完成腹腔镜器械的准备，一切准备妥当，老医生才施施然开始切皮、止血。

一助是个主治医生，见肖一凡沉默不语，随即训斥道：“张主任的话你要好好听着，下次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肖一凡没吭声，主治医生面子上挂不住，发怒道：“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别仗着父母在医院有点关系就恣意妄为，目无尊长。不想手术你就给我下去，这个月都别想上手术台了！”

肖一凡把钳子一扔，愤然道：“我的铺巾没有错，这是目前最规范的铺巾，你们习惯的那种铺巾方式很快就会被淘汰！”

“你疯了吧…”主治医生一脸错愕，他没想到肖一凡会反抗他。

主刀的张主任劝道：“行了行了，年轻人谁还没点脾气，先手术吧，有什么事等手术完再说…”

“要不是张主任，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快点手术吧，现在的年轻人啊，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这让上级医师怎么愿意教他啊！”张主任冷嘲热讽地劝道。

肖一凡想反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医疗领域等级森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住院医师，的确没有资格与主治医师发生争执，更别说像张主任这样的老医生了。

手术继续进行，张主任在放置充气探针时突然手下一滑，感觉戳到了什么东西，不以为意又往回退了退，接着打开二氧化碳阀门，却听到“嘟嘟”的报警声，提示探针堵塞充不进气，拔出来看一看，就看见鲜血通过探针的洞疯狂地往外喷溅。张主任立刻拿纱布堵住洞口，鲜血很快浸红了纱布。

台下的麻醉医生大叫：“你们是不是把大动脉刺破了，血压维持不住了。”

张主任慌了神，却还在故作镇静地推脱：“有吗?没有啊，我们台上没问题，就是个小动脉出血，结扎一下就好了。是不是病人存在什么基础疾病，对麻醉太敏感了？”

主治医生也符合道：“我们手术进行的很好，你们快处理一下血压，找找麻醉的原因…”

两个人正一唱一和地说着，肖一凡一个健步挤到主刀位置，不由分说就在腹部正中切开了一道口子，血液立时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看着腹腔内的血液喷涌而出，张主任和主治医生都吓得面如土色！肖一凡立刻伸手探入腹腔，凭借经验找到腹主动脉的大致位置，用力按了下去，鲜血果然停止了外涌。看着仍呆若木鸡的主治医生，肖一凡怒道：“还站着干什么，帮我拉钩啊。”

主治医生回过神来，顺从地拿起拉钩牵引起来。

肖一凡一手按着出血点，一手拿着吸引器吸引血液，一边暴露术野，一边交代台下的护士，“通知输血科备血，帮我准备长止血钳，请麻醉老师准备自体血回输机，出血量很大，请尽量维持好循环稳定！”

护士们面面相觑，正不知该不该听这个低年资年轻医生的吩咐时，一边忙着提升血压的麻醉医生怒道：“还不执行医嘱！病人马上就要死啦！”

护士们这才行动起来，联系备血，拿止血钳，推自体血回输机。

肖一凡接过止血钳，小心翼翼地找到破口的下方，用力钳夹下去。停了一会儿，才轻轻放下，冲着器械护士喊：“7 号缝线！”

器械护士眼疾手快，立刻把带针的血管缝线递了上去。

肖一凡认真地缝合着，一言不发。干站在旁边的张主任低声问了一句：“你到底行不行？”

肖一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缝合了一会儿，递还针线，准备松来止血钳。

张主任连忙拦住道：“要不请陶院长过来看看，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万一再出血就不好了！”

肖一凡冷冷道：“十年后，这种手术在市二院没有人比我做得好。”

张主任没听明白他的话，不过看他自信坚决的语气，没敢再阻拦。肖一凡松开止血钳，故意拉开腹腔让大家看了看，破口吻合的非常漂亮，没有丝毫血迹溢出。这才扔下手里的纱布，满意地说道：“下面交给你们了，我去写病历…”

张主任和主治医生对视了一眼，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肖一凡径直离开，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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