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守法公民

老头突然被点到名，吓得一哆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朱国权慢吞吞地说道：“朱警官，你是什么警察啊，是交警还是刑警？”

“叔叔，我是刑警。”朱国权毕恭毕敬地回答。

“唔，刑警好，刑警好…”老头脸色煞白，有点语无伦次了。

朱国权觉察出了异常，连忙关心地问道：“叔叔，您没事吧？”

“他没事，”张晓桃冷冷说道，“衣服穿得少，被风惊到了。”

“对对对，被风惊到了，我这就去穿衣服，你们先吃，先吃…”老头踉跄着站起身，钻进卧室再没敢出来。

朱国权心下疑惑，但是看着张家母女面无表情的样子，没敢继续问。

金彪听了光头小弟的汇报，看着摆在面前的十万元现金愣了神，很快，负责打听的小弟回来通报：“查到了，那个女人几天前在 A 股买了金山重工，说来也怪，自从她买了以后，这支股票就像疯了一样涨起来，已经连续 5 个涨停板了。”

金彪神情复杂，他不愿意在小弟们面前表现自己的疑惑和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用这样的表情表现自己的高深莫测。终于有个小弟忍不住问道：“四哥，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否则怎么能压的这么准！”

“你傻啊，”金彪骂道，“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护士，哪有本事搞来内幕消息？”

“四哥，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挺邪乎的。”

“对对对，”另一个小弟附和道，“上次大桥塌方的事也是，她故意把我们引到那里，好像提前知道大桥会出事一样！”

“那么大一座桥，怎么可能提前知道，除非她会算命，能通鬼神。”

金彪任由着小弟们胡乱猜测，自己却一直不说话。

江州市城中村的一处简易窝棚中，一群衣着朴素的市民正围坐在一起，认真地听着主席台上一个老人的讲述，老人同样衣着朴素，一件洗到发灰的老式中山装整齐地熨帖在身上，他手舞足蹈地向大家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五十岁那一年得了脑梗，半边身子都瘫痪掉了，只能躺在床上，大小便都要子女伺候。那段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子女嫌弃，老婆抱怨，自己也想一死了之。后来我接触到了主，我的生活一下就有了奔头，在主的关爱下，在教会里众多兄弟姐妹的帮助下，我渐渐康复了起来，现在我不仅能走，还能跑，还能跳，还能帮助其他被疾病困扰的兄弟姐妹。这些都是主的功劳，都是耶稣的功劳…”

一番虽不浮华却充满真情实感的话讲完，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紧接着一个年轻人大步走了上去，他神态泰然自若，舞台经验显然要比老大爷丰富的多。

“各位兄弟姐妹，让我们再次为赵大爷鼓掌。”话音刚落，又是一番热烈的掌声，年轻人继续深情地说道，“就像赵大爷说的，年纪大了生了病，子女和老伴统统指望不上，我们能指望的，只有教会中的兄弟姐妹，只有把我们完全地交给主，主就能保佑我们的平安。今天我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就是听从了主的号召，让我们一起见证他的伟大…”

年轻人在台上深情饱满地讲述着，一群聚精会神的听众中间，赫然有一个打着盹的壮硕中年人，他正是江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江东海。偎依在他肩膀上的，是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朱国权。

台上的年轻人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拿出一叠油画印刷品，看着大家说道：“为了把主的荣光弘扬出去，教会需要募捐一笔钱，当然这笔钱不会白捐，捐钱的兄弟姐妹将会收到来自主的祝福。你们看到我手里的油画了吧，这批油画是耶路撒冷的犹太画家在哭墙边一笔一画画出来的，这些画上面就承载了主的祝福。只要捐款超过一千元的，我们就会免费赠送他们一幅画。你们可以把它挂在家里的客厅，让主保佑你们无病无灾，万事顺利。”

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几个老人就站起来掏钱，交了钱后喜滋滋地领着画，打开向其他人显摆。后面的人受到触动，也纷纷上前掏钱。正当年轻人忙着收钱，笑的喜笑颜开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铐拷在了他的手上。江东海和朱国权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年轻人大惊失色，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朱国权亮了一下证件，“你涉嫌宗教诈骗，我们要带你回去调查。”

年轻人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江东海捡起地上的油画印刷品，在右下角仔细查找，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失望地丢在地上。

连日来，江东海和宗教局的同志联合行动，已经捣毁了好几处非法传教的窝点，不过这些窝点多是一些骗取财物的小团体，并没有宣扬末世，甚至杀人献祭的宗教极端分子。

宗教局的同志看着江东海一脸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劝说道：“我市确实还没有听说过有极端的邪教组织存在的信息，会不会是你的侦查方向有问题？或者是凶手故意放烟雾弹误导你。”

江东海一脸凝重，没有说话。

如果青杏社和末世教派都是凶手故意散发的迷雾弹，那么他真正杀人的动机会是什么呢？

连环凶杀案的诸多疑点让江东海摸不着头脑，对张晓桃和林雪的调查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不得不把目光再次转向王宏宇。

与市二院相关的 4 起案件中，处处都有王宏宇的影子，他在这些案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还有和他有关的那些人中，谁是受害者，谁又是加害者，青杏社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所有这些问题都充满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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