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愚蠢的巧合

林雪正试图领会他的意思，却被于连一把拉住，扭头就溜进了急诊大厅。

“你又进来干什么？”林雪一脸诧异。

于连并不回答，钻进一间诊室，打开电脑，输入自己的工号，然后在就诊名单一栏打入“苏婷”，一敲回车，立刻跳出一栏数据，于连逐个找去，随即点开一条。

“你想查什么？”林雪一脸迷茫地问道。

“你看，”于连指着屏幕上的文字，嘴里也跟着读了起来，“患者，女，25 岁，自诉失眠病史 5 年，予阿普唑仑睡前口服，效果不佳…”

“你找这个干什么？苏婷失眠和她被人谋杀有关系吗？”林雪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或许我们一直都理解错了，苏婷并不是被人谋杀，而是被误杀了…”

“被误杀？被谁误杀？”

“被潘映红和刘佳，”于连口沫乱飞地解释道，“或者这样说，潘映红和刘佳并没有打算杀死苏婷，她们只是在一起找乐子，也就是吸食精麻药品…”

“你是说苏婷也在吸食精麻药品！”林雪瞪大了眼睛，质疑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条病历就是证据，说明苏婷长期遭受失眠的困扰，而且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所以她必然会寻找各种方法来治疗，而在她的身边，有这样两位瘾君子朋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是说苏婷通过吸食精麻药品来缓解她的失眠症？这种推理太牵强了吧…”

“一点都不牵强，当一个长期失眠的患者享受到精麻药品带来的美梦时，她就会迷恋上这种感觉，长期吸食会产生依赖性，也会出现耐药性！”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林雪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不相信害了于连一辈子的谋杀案居然是这样一桩愚蠢的巧合。

“我还有证据，”于连当然体会不到林雪复杂的心理，他继续热切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跟踪苏婷吗？那是因为她在我做的麻醉中出现了术中知晓。术中知晓是手术过程中非常严重的并发症，病人完全清醒，能感受到手术刀的切割，听到医生的对话，却完全动不了，说不出话来，没办法表达…出现术中知晓的原因，要么是麻醉医生玩忽职守，忘记了及时加药，要么就是病人隐瞒自己对麻醉药物产生耐药性的病史…什么样的人会对麻醉药品产生耐药性，那就是吸食成瘾，长期食用的人。我的记录本里详细记录了手术过程中使用的各种精麻药品用量，每种剂量都足以把一个成年壮汉放倒，可是苏婷却出现了术中知晓，为什么！”

于连说完满怀期待地看向林雪，林雪却犹疑地缓缓说道：“所以是苏婷杀死了自己？”

于连并没有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沉住气继续解释道：“不是苏婷杀死了自己，应该是她们三个人在玩闹的过程中，不小心把七氟烷开大了，导致苏婷吸食过量死亡…可是为什么潘映红和刘佳没事呢，她们是一起吸食的，为什么只有苏婷出事了呢？”

见于连再次陷入沉思，林雪提醒道：“为什么不找到潘映红和刘佳，跟她们当面对质呢！”

于连深以为然，拉着林雪就往外走。林雪没有忸怩拒绝，任凭对方牵着自己的手，她感觉到了对方手掌的温热和自己掌心里沁出的汗液，有一股难言的情愫似乎正在心头悄悄舒展。

于连拉着她一直走出急诊，绕开感染楼，体检楼，又走过住院部前面的小花园，才来到宿舍楼门口，一路上于连都没有说话，只有那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

黢黑的宿舍楼矗立在他们的面前，寥寥亮着几盏枯黄的白炽灯灯，竟有种阴森诡谲的意境来。

两个人盯着宿舍楼的门口，仿佛那是一只怪物吞噬他人的大口，于连举步就要往前走，却被林雪拉住了。于连诧异地回头，林雪的声音幽幽响起：“难道你不知道，潘映红和刘佳已经不住在宿舍了吗！”

于连这才哑然失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真给忘了…”

林雪翻了个白眼，甩开于连的手，嗔怒道：“你瞧瞧你这脑子，说你笨吧，推理起来一套一套的，说你聪明吧，又总是在犯糊涂！”

于连笑着说：“人无完人嘛！”

林雪没理会他，转过身径直离开，走了几步后，见于连没有跟过来，又扭头说道：“我知道她们住哪里，还不快跟我走…”

于连轻笑一声，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潘映红出院之后，就以宿舍楼不安全为由，和刘佳在外面租了套公寓。她们住的并不远，林雪领着于连步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楼下。

两个人进了公寓大楼，按下电梯按键。不多时，电梯门开了，一个头戴棒球帽，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林雪觉得讶异，于连笑着说道：“穿的这样全副武装，是怕人认出来吧，难道是哪个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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