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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绥绥似理不理,低头摸折断的手爪,裴焱缓了缓意气,没好气地道出事情的颠末,顺道倒反帐。
听讫,胡绥绥才拿正眼儿看裴焱,问:“裴裴你没骗我吗?”
裴焱连叹几声,唤人去把门首的银子拿来。胡绥绥见银两眼放金光,裴焱把银子丢在桌子上:“倒是在你心里是要与我做一程儿的夫妻,与银子做一世的夫妻,胡绥绥你可听过悖入悖出这一理?”
胡绥绥冷静下来思考,顿忆前事慢慢知错,便扯住裴焱的袖子,摸摸裴焱被咬伤的手指,道:“裴裴,绥绥今日又错了是也。”
闹成这般局面,胡绥绥妄想用一句俏皮话翻篇。
口是心苗,胡绥绥坐窝儿不觉得自己有错,裴焱今回的心铁了,脾气掌起,抽回手回道:“如此廉价的歉意,胡绥绥你就道给自己听,莫再道出来污人耳。”
说罢一挥袖子,绷着铁青的脸庞儿,三步做两步地走出寝室,留下胡绥绥孤零零一人坐在床上出神。
等到裴焱走远,走到看不见一点背影时,胡绥绥才反应过来,裴焱当真生气了。
也是,当着数十个人面前咬他骂他,多少是有些伤脸皮。
胡绥绥啮唇苦恼,万一裴焱一气之下抓她去烧怎么办……得想个法子宛转裴焱的怒气。
胡绥绥垂头丧气地把银子塞进床底,裴焱说她价廉的歉语污人耳,于是她灵机一动,走到案前,深沉地思索一番,再濡墨写信:
奴奴不听言,君家有理,奴奴之耳为花木瓜,该割去是也。
奴奴好咬人,君家有理,奴奴之齿为毛团齿,该敲碎是也。
奴奴喜追逐,君家有理,奴奴之爪为毛团爪,该截爪是也。
奴奴易掉毛,君家有理,奴奴之毛为腌臜物,该脱剥是也。
奴奴年十八,已为人妇,仍是一涌性不思量,叱君家伪君子。
君家误会耳,非是伪君子而是尾君子,乃是夸赞君家物与民胞,有独得之见,身子敏捷如猴,聪慧如猴,庚齿不过二十五,以不赀之躯而临不测之险,为汉州真正男子汉是也。
君家觑奴奴皮里掉毛,就以淡菜将息,谁料奴奴好意不领,白黑不分,与君家计较,将为道君家是刻薄之人,奴奴大错特错是也。
今奴奴掉礼数,咬君家颈,伤君家手,奴奴十分沉重,今送上奴奴前额之发表歉意是也。
信写完半个时辰过去了,胡绥绥觉得自己词甚逮理,对着镜子剪下前额的头发放进信里,而后揣着信到前院的大堂找裴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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