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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谎言

“五笼肉包带走。再来两碗排骨面”郑怀掸了掸长凳上的积霜：“我们先吃，反正那帮小子还睡着呢。”

苏苏依旧睡眼惺忪：“头儿，怎么不在食堂里吃啊。”

“这家店在警局门口开了十多年啦，比我在这儿的时间长。”郑怀坐下，把一次性的筷子掰开递给苏苏：“我刚从学校毕业进警队那会儿，一看见尸体就吐，吐了就吃不下饭。食堂的老郝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都不管用，一个案子查半个月，人都瘦成干儿了。当时我的头儿都想让我转文职了。”

“然后呢？”

“然后还是队里的一个老警察告诉我，说你试试去门口那家小店吃面条，保管你不吐，嘿，我一试，还真不吐了。”

“我当时心里直纳闷，这是什么个缘故。”郑怀自顾自的说着：”当时我就一直想啊，想啊，还是想不明白，都是到了这些年，我才慢慢懂一点了。”

“我知道了，头儿。”苏苏听得入神：“是因为青涩的你还没有习惯直面黑暗，需要找到一个避风港暂时逃避？”

“不对。”

“那就是这家小店让你看到了某种人间的温情？”

“也不对。”

“那是为什么啊头儿。”苏苏苦思无解。

“因为老郝炒菜老爱搁豆油，一开始我吃不惯。”

“·······头儿。”

这时候老板把面条端来了。大块的排骨铺在油汪汪的面汤里，再加上绿色的青葱香菜点缀，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快吃吧，我保证这家用的不是豆油。”郑怀一本正经的和着面条。

“头儿，我发现你这人说笑话的时候从来不笑。”苏苏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也伸筷子和起了面条。

刚稀溜了没两口，她的视线突然落到了不远处的警局门口。

“头儿！你看。”不顾满嘴的面条，苏苏低低的叫了出来：“你看那人，是不是那个体育老师于海？”

一整夜过去了，警局门口已堆起了厚厚的积雪，满街都是爆竹燃烧后落下的红屑，在几乎一览无余的纯白里，显得煞是好看。

一个穿着长羽绒服的男人正在警局门口来回的踱步，好像在犹疑着什么。

“真是他！头儿你真神了。”苏苏满眼崇拜：“我们现在怎么办？”

“叫他过来啊。”郑怀依旧埋头吸溜着面条。

“啊？现在啊？”

“对啊。”

得到了肯定回复的苏苏转过头，冲着于海的方向大声的喊道：“喂，于海。”

正在左顾右盼的于海一惊，转过身来：“我？”

“不是你这儿谁还叫于海啊，过来。”苏苏冲他招了招手。

男人踌躇了两下，慢慢的走了过来。

等人走近了，郑怀也不看他，只转过身叫道：“老板，这儿给加张凳子。”

“来了来了。”和气生财的老板笑盈盈的应道。

“你自己看看，吃点什么。”

“不必了。”于海站在桌前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坐下，他看着大口吸溜着面条的郑怀，犹豫的开口：“郑警官，我····”

“说吧。”面太烫，郑怀坐直吸了一下鼻涕：“不说憋在心里自个儿也难受。何必呢？”

“早知道你有事情兜着呢。”苏苏在一旁帮腔着：“不过这滋味儿不好受吧，不然你也不至于早上 6：30 就跑警局来啊。”

“好吧。”于海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就是白莉娜的那个案子，我，我有点事情没跟你们说实话·····”

“但是，我首先要声明。”于海说完立刻举起了双手，仿佛是在自证清白：“我绝对不是杀她的凶手，警官，这点你们要相信我。”

“凶不凶手我们自己会判断，但是作伪证照样要坐牢，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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