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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图穷匕见

苏苏把电话拨了过去。

“头儿。”

“嗯。”

“赵金波已经认罪了，说人是他杀的，他偶然见到的白莉娜，想强奸她。过程中激情杀人，然后抛尸砖厂仓库。”

“嗯。”郑怀的声音淡淡的，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还有吗？”

“丁国强说······”

“别管丁国强。”郑怀干净利落的打断了她：“赵金波还交代了什么？”

“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承认之前认识白莉娜，也不承认有预谋。” 苏苏死死的咬着牙齿，憋住眼中的泪水：“赵金波说的作案细节都是错位的。丁国强他们在钉死万足之后改了白莉娜的尸检报告，我敢肯定，赵金波是根据假的尸检报告杜撰的杀人过程，头儿·······”

“你现在在哪里？”

“局里。”

“好，你现在找个借口请假回家。”

“然后呢？”

“然后就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要去。”

“·····为什么？”

“于天仃找到我了。”

“什么？！”

这一惊非同小可，苏苏差点没握住手中的手机。

“于天仃来找我了，你现在呆在外面不安全，回家去吧。”

“于天仃说什么了？？我现在就来户镇找你！”

“不。”郑怀的声音不容置疑：“你保护好自己，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对方很快挂断了电话，苏苏捏着手机愣了片刻，才转身往楼梯间外走去。

她低头走着，没注意面前的人，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哎哟。”

“啊，对不····小赵？”

苏苏抬起头，是小赵。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不去审讯室盯着赵金波吗？”

“我····”小赵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压了下去，摆出一脸轻松。

“小马他们在那儿呢，我来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苏苏略带着点狐疑：“有事儿？”

“哦，那什么，带回来的那个小芳和张玉梅·····”

“我和她们的谈话内容，我不是已经跟队里的人交接过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什么了。”小赵挠了挠头，朝下望了望：“你要走啊苏姐。”

“嗯，头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我要去医院看看。”

“行行行。”小赵拔腿想走：“你先去吧苏姐，我去跟丁队长说·····”

他转身就要离去，苏苏又叫住了他。

“小赵。”

“啊，苏姐，还有事儿吗？”

苏苏望着有点惶然的小赵，过了片刻，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事儿了。”

小赵很快消失在了楼梯间内，苏苏站在原地怔忪了一会儿，果断的抬起脚，往楼下走了去。

郑怀放下了电话，车窗外大雪纷飞。

“赵金波自首了。”

郑怀望着车前方，微微笑了笑：“只说是自己强奸不成激情杀人，他把你倒是摘的很干净。”

坐在副驾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于天仃。”郑怀这时点起了烟，他伸手把车窗降下了点缝隙：“你知道赵金波这么说，他自己会是个什么结果吗？”

雪风涌了起，把烟灰吹进来些许，郑怀皱了皱眉，低头去掸身上的灰。

于天仃这时开口了。

“我知道。”

“那你知道，如果你自己认罪，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也知道。”

“我能问问吗？”郑怀吐出了一口烟雾：“既然赵金波已经把事情扛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认罪？”

“扛了？”

于天仃抬起了头，她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警官，什么叫扛了?”她微微笑着注视着郑怀的眼睛：“是不是在你们警察眼里，一个案子只要有人出来抗了，就是结束了？”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案子刚发生不久，你们就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顶罪。既然他跳楼了，案子结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查下去？”

“警官，那你到底是想找个人来抗，还是想找到真相？”

“你想告诉我什么？”郑怀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双眼睛，于是他转过了头：“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那就是有话要说，请说吧。”

于天仃往外望了望，天色如墨，唯一的光亮是路边几盏忽明忽暗的老灯。

她沉默了很久。

“刘红超快回来了，你把车开出去吧。”

苏苏快步冲出了警局。

“走了啊？”汪大爷从里面探出了个头：“我看不是呼啦啦带回来一堆人。今晚上不加班了啊？”

“不了，大爷。”

苏苏没来得及回头，她伸长脖子望着路边来往的车：“家里有事。”

远远的，终于有一辆出租车驶来，她赶紧伸长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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