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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看见老太太坐在地上哭，也于心不忍，可是他已经被架在那里下不来台。女生们也都不要他的气球，还骂他，最后他一气之下就把抢过来的气球都放开飞到天上去了。

后来这件事就被李楠知道了，他约了王佳明好几次，要解决这件事，王佳明都躲着。直到那天他被李楠堵在了学校门口……

王佳明说到一半就已经开始哭了。我一边听他讲，一边想起了那个可怜的老奶奶。原来这一切，都始于一个初中男生幼稚的好胜心，可是付出代价的却不是他。这太荒唐了，我的心中涌起万般的无奈，但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王佳明和我说他总是会做噩梦，梦见他又被李楠堵在学校门口。他的噩梦何尝不是我会经常做的噩梦？也许王佳明心里有愧，想得到我的一个宽恕。但我又能代替谁去宽恕他呢？代替已经变成仙人掌的赵翌晨吗？还是代替关在监狱的李楠？

我只能留给王佳明一句话：“在这件事上你永远都不会被原谅，做噩梦也是应该的。”

他也许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十分错愕地看着我。我不想再听他忏悔，抱起仙人掌离开了。

王佳明的话赵翌晨全都听到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他也许本以为自己救了个无辜的学生，但没想到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我替赵翌晨觉得不值，我无法想象现在的他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唯一知道他存在的就只有我，唯一能和他交流的也只有我。但是他还清楚地感知着这世间发生所有事，他没办法哭，也没办法大闹一场，所有的情绪都要在那不会动的躯壳里慢慢消化，要是我一定会疯掉。

我回到班里时，老陈在嘱咐大家高考当天的注意事项，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他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模样，过来关心我。

“林寒露，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

“还说没有，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一会儿咱们班几个男生约我去操场打球，你要不跟着去看看？”

我本想早点回去复习，但看见郑卓飞也要去打球，就跟着过去看看。

老陈在球场上和男生们说：“大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千万别在高考前给自己弄伤了。”

那是班上的男生最后一次聚在一起打球，他们在炎炎夏日里尽情挥洒着汗水。我和一群女生站在旁边围观，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在意什么了，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郑卓飞，想记住他的每个表情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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