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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我们走着走着，赵天赐会回头和我说：“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国庆的时候，我其实没有走方阵。我是和大家一起去了，等了一整个晚上，但是在要上场的时候被换掉了。”

“因为我是班长，当时多出了一个人，班主任说让我把机会留给其他同学。”

“那时我的心里在想凭什么啊？我和大家辛苦训练了那么久，我也期待着自己能从长安街上走过去，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可能这一辈子只有一次。就因为我是班长，所以就该谦让别的同学吗？”

“我心里说着凭什么，可是嘴上却答应了。我能怎么办？那种场合我只能答应。那一天大家都很开心，他们在走方阵的时候，我只能躲在地下通道里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很惨吧？这件事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我们家人都以为我走了方阵，我还要和他们编当时的情景。”

赵天赐的话里带着一点点哭腔。我抬头看他，好像他的眼角有泪水，又好像没有。我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慰他。“也不能这样想，只要是参与了就很光荣。我们毕业班的想参与都没有机会呢。”

赵天赐坐在了小区的健身器材上。他用恳求的语气说：“姐，我想待一会儿再上去，你能再听我说几句吗？”

“当然了，”我也坐在了他旁边的健身器材上，把仙人掌放在了腿上。赵天赐难得愿意敞开心扉，可能他觉得身边的人除了我，也没有更适合的倾诉对象了。

“我想我妈和我哥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我心脏瞬间收紧了起来。

他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哥倒是就在他眼前，可惜他看不出这盆仙人掌是他哥。

“我爸是个疯子，我不愿意再受这样的折磨了，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个家，我要离开北京，去外地或者外国读书，再也不回来。”赵天赐说这话时语气冷冰冰的。

赵翌晨听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哎，这孩子比我还倔，老头儿那时候骂我，怕挨打我就服软了，他就是不肯服软。就是要和老头儿讲道理，那怎么讲得通……”

我伸手摸了摸赵天赐的头，想要安慰他。没想到这个无意的动作触碰到了赵天赐内心最柔软的地带，他居然像孩子一样哽咽了起来。

“你们可能都觉得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其实我都知道，我妈和老外私奔了，生死未卜。我哥和人打架被捅死了，血都流干了。我心里难过，难过的很，我觉得我没有家了，可是我又不敢表现出来，我觉得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哭，不能展示脆弱的一面。”

“弟，你不用强忍着，可以哭，都没关系的……”

那天赵天赐哭了好久，像是一种压抑许久的发泄。我和赵翌晨默默地陪着他。最后赵天赐恢复了平静，和我道别后回家了。

晚上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和赵翌晨聊了起来。

“哎，你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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